并不怕他了。即使贺岁安深知他品性如何,因为她只要清楚一点便足够了,祁不砚是不会伤害贺岁安的。贺岁安集中注意力看书。结果翻书途中,贺岁安再次分神,留意到她的手真的很小,主要是祁不砚骨节分明、很是纤长的手就在旁边,形成了鲜明对比。她默默将手缩回被褥里,闷闷道:“你翻书。”翻书的任务便落到了祁不砚手上,贺岁安不用动,看就行。她认真看书,祁不砚侧着头看她脸颊的那只快要消失的小彩蝶。贺岁安发觉了,捂住自己的小彩蝶:“你看它干什么呀?”“快要消失了。”蝴蝶是一部分一部分地消失的,此刻还剩下半只翅膀,再过片刻会彻底消失,不留痕迹。贺岁安哦了声,继续看书,直到双眼泛起干涩的疼意,她闭目休息一会儿,祁不砚也侧躺下来,脸对着贺岁安,却没闭眼。他叫她:“贺岁安。”“嗯?”贺岁安枕着自己的胳膊,身上盖有厚被褥,听到祁不砚的声音,她发出一个音节来回应。祁不砚却不说话了。她本想问他叫自己是不是有事的,但房间太温暖,在等他说话的功夫,贺岁安很快陷入半醒半睡中。天一冷,她也贪睡了。短短的一天里,她睡了两回,这一回,贺岁安直接一觉睡到天黑,她是被尿意憋醒的,今日都没出去过,更别说去方便了。贺岁安越过睡在外侧的祁不砚,动作小心翼翼,还是不叫醒他了,她不想上茅房还被人陪着。还有,祁不砚最近睡得仿佛不太好,眼底有一层浅色阴影。他在天冷时会有嗜睡之意。可他也极会忍。贺岁安希望祁不砚好好地睡一觉,她拿着靛青色绸带离开床榻,轻手轻脚走向房门,他要是在房间里,毒蛊是不会守在附近的。虽然贺岁安是拿着遮眼绸带出去的,但她没有蒙上。其一,会看不见路,有祁不砚在,他会牵着她走,问题是她没叫醒他;其二,也不是必须得遮眼,她不往雪里看就是了。“咔吱”一声,贺岁安推开了并未上锁的门,走了出去。公主府的每一所庭院都会有一间茅厕,他们住的院子自然也是有的,贺岁安径直往那处去。她也不用经过雪地,只要目不转睛地顺着廊道走即可。风吹过,几片雪花飘来。贺岁安脚步一顿。廊道寂静,残存的风声刮过她的耳朵,还有雪的冷意。说实话,得知看这场雪的时间一长就能出现看到父母的幻觉后,贺岁安有些被诱惑到了,哪怕是幻觉,她也想再看看他们。贺岁安捏紧手中的靛青色绸带,犹豫几番,还是决定迅速地冲向茅厕,她解决完就原路返回。风雪不断,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