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里的事儿怎么样了,何芝兰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自己把钱全借给文家后,最近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知青们住在一起,吃大锅饭睡大通铺。
何芝兰虽然不怎么干活,也没什么工分,赚不到多少钱和粮,但是仰仗着家里寄来的物资,还是过得挺好的。这一段时间虽然家里也寄东西,但是董娇娇忙着给自己爹请神婆,又忙着找人疏通关系,还要给自己弄吃弄喝,就使劲克扣知青们家人寄来的东西。
尤其是何芝兰的,董娇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何芝兰有问题。
按理说何芝兰是要死的,但是她没死,没死也就算了,居然在这样的打击下都没疯。
她可不信沉玉树和何芝兰是什么未婚夫妻。
何芝兰那两只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平时看到何文坤才勉强有个好脸色。
董娇娇就是个重生的,她有理由怀疑这个何芝兰也重生了,但是何芝兰死在了七零年代,就算是重生的,也不知道怎么跟自己斗。
她这样想着,克扣何芝兰物资就更加胆大了。
何芝兰摸着自己干瘪的肚皮,看着面前的杂面汤,实在是喝不下去。
说是杂面,其实就是荞麦皮碎出来粉做出来的,口感粗糙,难以下咽,而且特别容易便秘。
何芝兰平时都是去供销社拿钱买饼干细粮吃的,她做饭技术也不怎么样,于是买来的细粮都交给了大锅饭,平时掌勺的就是张红梅,毕竟她来了董河村五年,资格最老。
要说厨房这点小九九,何芝兰其实是并不清楚的。
但是肖桂香是能看出来的,最近张红梅做饭越来越不上心了,已经好几天没吃上白面了。
夏忙那会儿村里杀了几只病鸡鸭,分了知青们几个,喝着鸡鸭汤倒是没发觉天天吃不到细粮。这回儿歇息下来,也没了病鸡鸭吃,才觉得肠胃空空,饿得难受。
张红梅做饭技术也不行,平时就是随便糊弄,最近更是糊弄,这杂面汤啥味道都有,就是没有杂面汤该有的味道,就连平时最不挑剔的田杰都忍不住道:“红梅,这也太难吃了。你都放了什么呀?”
田杰这么一说话,张红梅就不高兴了,摔筷子打碗的道:“我就放了盐,怎么,还要我放肉进去,你才喝的下去?咱们就这生活条件,今年大家的工分大部分都换了钱,大锅饭的粮还有好几个人都没交呢。”
她说着这句话就看向了何芝兰。
何芝兰倒是真不知道这个事,一脸迷茫加无辜。
肖桂香却反驳道:“芝兰不是春天才给你交了一百块钱?当时芝兰懒得老跑去供销社买细粮,所以干脆把钱都交给你了,她那些工分换的粮不也是交给你了。这才不到半年呢,就花光了?”
何芝兰本人震惊脸。
一百块!居然给这么难吃的杂面汤食堂交了一百块!
要知道,这段时间生活下来,何芝兰已经大概有了这个时代的金钱观。
一个普通工人月工资不过叁十块,买东西都是论毛算的,叁块钱就能买很多东西,一百块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
张红梅懒得和肖桂香掰扯,她还赶着去供销社见自己情人呢。
这样想着,她伸出手拢拢自己的秀发,道:“你们爱吃不吃,要是不好吃啊自己来做饭好吧!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说着,她还真就把碗一放,直接走了。
“越来越得意忘形了。”肖桂香看着张红梅远去的身影,有些愤愤道,“谁不知道她在供销社好上个营业员,做饭都不想做了。”
做饭确实不是什么好差事,何芝兰到没想到做饭还能捞油水,直到肖桂香对着远去的张红梅背影喊道:“你自己说的!那明天开始我来整饭!”
张红梅确实是得意忘形了,她家庭情况不好,刚来董河村的时候自己又笨又懒,上工也赚不到够自己的口粮,还是后面求爷爷告奶奶谋了去厨房做饭的差事。
不仅解决了自己的口粮危机,还能趁机捞点油水。
大家交上来的口粮和毛票,她总要自己私藏一部分的,以前总是往家里寄,自己也留不下多少,可是自从回城见了嫂子和侄子,心里总不是个滋味,也学会给自己悄悄留了。
但是家里人胃口被养大了,哪能轻易放过她呢,有事没事就问她怎么又不寄东西了。
张红梅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大量克扣大家的口粮,只能辛苦自己,给自己留的油水越来越少。
谁知道正好遇到董有财这个冤大头。
张红梅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知青院里,大家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肖桂香先发制人道:“你们都听见了啊,张红梅自己不要做饭的,明天开始我就来给大家烧饭!”
还有人争着当厨娘,何芝兰倒是不介意,但是这碗杂面汤她是怎么也喝不下去了。
可是这个年代,浪费粮食那是十分可耻的,何芝兰正想着怎么解决这碗杂面汤呢,文彩霞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