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董有财坐在田埂上抽着旱烟。
两个火星点子一明一灭的。
董建国也抽着旱烟,他抽得又快又狠,吧吧几口抽了满嘴的烟,全入了肺才慢慢吐出来。
烟雾在田埂上弥漫开来,董建国心里想这个小婊子还敢来威胁他们,算来算去这事还是小婊子引起来的,要不是为了她那个姘头,董建国哪里会去找张秀芬合计。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董建国也控制不了了。
再一个,听说这小婊子还把姘头送去劳改场了。这事情弄得,董建国又抽了几大口旱烟,然后把烟灰敲出来倒到田埂下,简单道:“要么弄死她,弄得干净点,你那还有夹竹桃吧?我给她弄出来全灌进去,扔河里去,谁还能知道咯?”
董有财摇摇头道:“弄死她倒是简单,谁知道她有没有留后手。”
“这小婊子心狠着呢!”董建国跟着应和道,“当初求着我去弄沉玉树,不就是为了何文坤那个小白脸,结果最后这小婊子把那小白脸给送劳改场了。”
这事儿董有财也知道,他当时卖给董建国和张秀芬药的时候,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后面果不其然出了沉玉树和何芝兰的事儿。
只不过,他现在才知道这事和董娇娇有关。
“你说什么?她求着你去弄沉玉树?”董有财问道。
“那可不,还给我送了一条烟呢。”董建国随口道,“烟还不错,我几天就抽完了。”
“这件事除了你和董娇娇之外,还有谁知道?”董有财继续问道。
董建国想了一下,他还真没给人说过,其实这本来也是个要挟董娇娇的把柄,但是董娇娇只是嘴皮子上下一碰,送了条烟让他办事,这事儿也没别人知道。
她董娇娇还是村支书的女儿,要是董建国真往外说,谁也不信呐。再一个,要是说为了何文坤,那何文坤可是被董娇娇亲手送去了劳改场,董建国再怎么说破了嘴皮子,也没人信呐。
董建国看着董有财,摇摇头。
董有财心里有了数,道:“我想你也不敢跟人说,董娇娇是村支书女儿,你要去说她,指不定怎么被人整呢。”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咱们已经把这件事推给董建国了。”
“钱也花了,人情也求了,事情已经办下去了。就连董育生自己都受不了承认了,现在想翻案推给张秀芬那是不容易了。”
“咱也不用打打杀杀的,真杀了人,公安的还能查不出来?”
“我前些日子给徐家村的知青看病,人家给了我一张工业票,听说董振华小儿子今年冬天结婚,你给送去董振华小儿子那,让他买块手表啥的,就当我随礼了。”
董有财招招手,示意董建国靠近点,然后轻声道:“我给你说,你就这样去和董振华说……”
夏忙也快结束了,董河村这几天又发生了好几件大事,一次比一次事大,生产队的领导们一合计,给大家伙放了一天假休息。
董娇娇马不停蹄地就先去了看守所探望自己父亲。
董育生前半辈子受了不少苦,人到中年赶上好机会了好不容易做回人上人,没想到临老了却受了更大的苦楚。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摧残,那张秀芬咬死了是他对女知青居心不良,每天过来又哭又闹的,弄得董育生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些事。
但更难熬的是,看守所里那个审问他的书记员。
没说两句话,就是拳脚相向,董育生全身上下都没一块完好的皮肉。
一下子看到自己闺女,忍不住就哭了出来。
董娇娇对自己父亲还是有感情的,一看董育生那个样子,一边哭一边骂董建国不是个东西。
这事儿要说跟董建国没关系,她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父女俩咕咕叨叨不知道说了些啥,本来灰头土脸的董育生突然眼睛又亮了。
董振华在自己办公室接着电话,一连串的“哎!明白!谢谢首长!”,语气饱含真挚,非常动人。
等挂了电话,却在心里冷哼一声,虽然心里骂着人,但是面上还是笑脸,对着张大成道:“这事儿你跟我说不就行了,我汇报都打上县政府去了,你也没必要通知省里的人啊!”
张大成可真冤枉。
他才没有想越级汇报。
只是自己爸爸是沉司令警卫员,自己又管着沉司令孙子待的公社。于是有事没事,沉司令就会问问张大成他爸关于孙子沉玉树的事情。张大成他爸是从侦察连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从小把张大成当成侦察兵训练,父子俩的沟通也像是情报交流。
本来那个酒壶事件,他也没想说给他爸听。
但是张大成递交给董振华之后,董振华既没有重新审问董育生,也没有审问张秀芬,甚至都没把董建国抓回来。张大成心里觉得奇怪,忍不住给自己父亲提了一嘴,说是沉玉树特地交给他的。
只要涉及到沉玉树的,张大成他爸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