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斐说到感情问题的时候,典狱长就觉得有点不对了,想关电视,C位的邱刚敖瞟了他一眼。
典狱长反射性的想拔枪。
【崔岩,一米七八,二十五岁,工程学院毕业,交往了大概九个月,准备年底结婚】
邱刚敖嗤笑一声,怎么可能。他在高中,就熟悉了荣斐满嘴跑火车时的表情。
直到他的那句,我要当爸爸的话之前。
邱刚敖都没有当真。
但那句话之后,邱刚敖呆住了。
他熟悉荣斐的表情,熟悉他的一切。
当然也能看出。
他没有撒谎,他是认真的。
一种比在法庭上,听到张崇邦说‘有’,还恐慌无助的感觉,瞬间就袭上邱刚敖的心头。
怎么可能呢?
明明才几个月。
他们之前还好好的。
怎么……
邱刚敖牙都几乎咬出了血,扭头就想出去。
抬脚的那一刻才想起。
他那里都去不了。
他是一个囚犯。
他和荣斐之间,也一点都不好。
这是他把荣斐推开的第八个月。
他下个月当爸爸。
他的救命稻草,是别人的了。
邱刚敖呆呆的看着散去的囚犯,一个人待在会议室。
典狱长跟着狱警走了,脸上挂着快要飞起的笑容。
“头,你的摇钱树,枯了,你还这么高兴?”
“你个傻子,呆瓜都知道荣斐是在吓扯淡,他喜欢那个阿sir的眼神,藏都藏不住,还结婚,当爸爸?”
“你要是有阿sir的一般聪明,也不会在这里浪费人生。”
“你看阿sir,感动的都说不出话了!”
典狱长指了指邱刚敖的背影。
摇钱树分明更值钱了。
电视没有关,刺耳的报道声源源不绝。
【荣氏集团近日宣称,将于不久后迎来女主人。】
【究竟是借子逼婚,还是世纪真爱】
【…………】
再多也的一切,邱刚敖也不想听了。
他走出会议室,外面日光正好。
好像他入狱那天一样。
凌晨两点,荣斐公布消息十二个小时之后。
邱刚敖躺在床上,他已经好久,没有回到过自己的床铺休息。
上面有着隐隐的霉味,被子也是潮湿的。
他混不在意,拿着蝴蝶刀,在床板上刻着字。
2 阿晴,3张崇邦,4司徒杰,5霍兆堂。
邱刚敖咬着指甲,仔细的思考着。
阿晴,一定要杀啊。他的毕生挚爱,压到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邱刚敖掰着指头数。
张崇邦,更要杀。不仅要杀,还要让他死的无比痛苦。
那是摧毁他的领头人,把他推入地狱的恶魔。
至于司徒杰,霍兆堂。
法庭上所有站在他们对立方的人,有资格活下去吗?
刀尖在床板上,划出咯吱咯吱的杂音。
邱刚敖一个一个,在名字上划了大大的叉。
到最后,只剩荣斐一个人的名字。
在第一列,完好无损。
邱刚敖懊恼的一捶床,他要想个理由。
除掉荣斐。
阿晴是为了自己,背叛了他。
张崇邦是为了正义,说了“有”。
司徒杰和霍兆堂,为了保住自己,对他们落井下石,穷追猛打。
那几个叉越刻越深。
锋利的刀尖又绕回到荣斐的名字上,却舍不得落下一分。只是虚虚悬在上面。
邱刚敖忽然想起来了。
是他把荣斐推走的。自始至终,荣斐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他的事情。
他现在结婚生子,也只是回到他应有的道路上。
如果要除掉荣斐……
邱刚敖在荣斐的名字旁边,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要除掉荣斐,先要杀掉邱刚敖。
是他推走了荣斐,让现在的邱刚敖无人可依。
邱刚敖闭上眼,只睡了半个小时不到,就又立马睁开了眼。
飞快的找到荣斐的名字,神经质的用拇指,不断的摩挲着指甲大小的那块地方。
不一会儿,柔软的指腹就被粗糙的木板,磨出血色,倒刺一根根扎入,再随着主人的动作,继续深入到肉里。
他怎么能这么心狠呢?
下个月当爸爸?
年底结婚?
不过才八个月!
才八个月!
明明才八个月!
那个名字被血色染得模糊不清,邱刚敖凑近,一下下的舔干净木板上的血迹。
含着指腹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