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七月十五,新历周五,此时走读班的教学楼空空荡荡,只剩下还在值班的警卫和还在办公室处理教案的老师了。
因为不能影响住读班的情绪,再加上走读班的人很多,所以走读班和住读班是分了楼的,市水高中是梅川市最出名,最大的高中,收的学生也是最多的,所以鱼龙混杂,品质也良莠不齐。
因为接近黄昏,楼道上的灯还没有启动,看起来颇为昏沉。
每一间教室都关了灯,拉上了窗帘,唯有高二三班的教室里还亮着灯,不时传出些劳作的声响。
往里看,是个矮个子的男生在打扫卫生,此刻正举着湿帕擦拭黑板。
因为今天是中元节,而且明天是周末,学生们都有些躁动,走的时候连桌椅都没收拾整齐。
又因为班主任去进修了,所以放学时是班长在安排。
今天应该轮到陈耀留下来打扫卫生,班长安排时便将陈耀和他的两个小弟一起安排了,可打扫卫生要四个人,这就让班长有点为难了。
陈耀是学校里比较玩得开的刺头,他家里有点小钱,父母在外地做生意,是长期不回家乡的,这也导致陈耀性子长歪了。
陈耀成绩中肯,又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他父母又经常送礼希望自己儿子能好过点,所以老师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只有他们这些学生才知道陈耀做的事情有多过分,而被他们选中的对象往往都不敢吱声,陈耀是有点聪明的,从来不挑硬的欺负,都是挑软柿子。
班长是左右为难,觉得留下谁和他们一起都于心不忍,下课铃声一响,大家都躁动了起来。
班长四处探望,突然将视线定在墙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赫然是一个穿着臃肿卫衣正默默收拾东西的口罩男生。
他眼前一喜,大声道:“甘云,今天你留下和陈耀他们一起打扫卫生吧!”
顿时,不少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甘云身上,男生头发微长遮住了点眼睛,下面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也许是故意买了大号的,将他的整个脸都遮住了。
他总是戴着口罩的,就连老师都说过几次,但从来没听过,如果不是成绩好,早就被记过处分了。
班里没有几个人喜欢他,因为甘云比起一般男生要矮一点,再热的夏天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而且两年了,竟然没有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大家都纷纷猜测甘云是被毁了容,不然干嘛把自己脸遮起来?
他也不常说话,基本都是点头示意,再加上根本没什么存在感,其实班上很少有人和他交流过。
甘云也从来不上体育课,总是请假,被不少人嘲笑是娘娘腔,拿自己当身娇肉贵的公主。
总之,这样一个边缘型让人讨厌的人物,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被牺牲的对象。
甘云微微抬起头,什么也没说,在众多视线下他不是没察觉到陈耀那打量的,不怀好意的视线,可他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能认命地点了点头。
教室里的人一哄而散,很快就只剩下陈耀和他的两个跟班,以及甘云了。
陈耀故意踢了一下桌子,刻意去做了断眉的脸显得有些痞帅,然后他弹跳似的站起来走到甘云跟前,先是打量了一下甘云,接着道:“甘同学,记得打扫干净一点。”
“……”甘云怕他打自己,口罩下的软唇被不断舔咬着,憋了好久,他紧张地“嗯”了一声。
陈耀一愣,这小哑巴声音还挺好听的。
短短一个音节,竟然让他感觉像是棉花糖被按了一下,又软又甜。
但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身边一个长得鼠相的小弟便打断了他:“陈哥,咱们去游戏厅玩?”
陈耀愣了一下,放弃了继续逗甘云的念头,比起游戏,甘云就显得很微不足道了。
他身后的跟班在陈耀离开后也跟上去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甘云的肩膀,然后三人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于是就成了现在的画面,其他班的人合作打扫完后整栋教学楼就只剩下甘云了。
他们班有八十多人,将近一半的桌椅都没收拾好,甘云一弄就是一个多小时,现在才终于要弄完了。
做了那么久的活儿还是有点热的,甘云将帕子洗干净,他真的长得极小一个,是那种和女生差不多的身高,粗略估计连九十斤都没有,手腕脚腕都特别纤细,和男女生站在一起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甘云抬起手要摘一点口罩,宽大的卫衣袖口下落露出细白的手腕,手指修长,但每一根都是有肉的,指甲是乳粉色,当指腹压在口罩边缘处往外勾时,肉便柔软地被压挤着。
口罩被压至下巴处,露出一张沁了点汗雾的粉白的脸,唇也从淡粉色变深了一些,有血色了。
因为没有开空调,头发也变湿了许多,甘云用手指将头发挑了挑,头发贴着脸其实是不好看的,而且他没在乎形象,所以头发就贴在脸颊上,但架不住颜值高,怎么弄都是好看的。
甘云随手拉开了风扇,在习习微风中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