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难在陌生的环境睡熟,所以,实际上,岑碧的到来,以及看他的视线,他能隐约感觉到。
被她推醒时,监考老师已经在说:“大家把与考试无关的东西放在考场外,凡是带手机进入考场的,一旦被发现,都做零分处理……”
岑碧的声音几乎被长段的考场规则朗读声盖住:“快考试了。”
霍遥看了眼时间,还早,便起身走出考室。
响起开考铃时,他才回来。
他嘴巴里还在嚼着什么,像之前一样,急忙忙的。
去吃早餐了?
已经有过几回,他在上完一节课后,才去买早餐。
岑碧抿抿唇,左右看看,都在安分地低头审题。
她忍住询问他的念头,在卷面写上名字。
整场考试共两个半小时。
霍遥只写了不到一个半小时,便开始睡觉。
岑碧抽空去看他,反面垫在手下的答题卡,是作文那块版面,全部空白,一字未落。
他连敷衍都不想敷衍。
监考老师在玩手机,偶尔抬眼扫一眼考场,看到霍遥睡觉,也不管他。
反正不是高考,爱睡不睡呗。
试卷题目整体难度不太大。
岑碧写完作文最后一个字,看一眼钟,还剩下几分钟。
霍遥补足觉,也就起来了。
他拿起笔,利用这短短几分钟,写了作文标题,和第一段。
这个敷衍,真够敷衍的。
*
两天考试日很快过去。
霍遥睡了两天,没一张卷子是答完的,就数学和英语答了大半,岑碧怀疑是因为字少。
他压根没把这场考试当回事。
郭存嘉考完就和她抱怨:“地理和数学好难。”
岑碧随口附和:“确实。”
郭存嘉说:“凌晓天那小子,考得春风得意,气死我了。”
凌晓天听到,立马否认:“没有!”
“一般人都这样,越考得好,越死不承认,生怕别人羡慕嫉妒。”郭存嘉瞥瞥嘴。
凌晓天挥挥拳,“你等着成绩出来吧!越是不动声色的,才越牛逼。”
他们好像在进行诡辩赛。
第二天,老师就把卷子讲评完。
岑碧走神,没有听讲,卷面没落下任何红笔更正痕迹。
郭存嘉拿她选择题对了下答案,惊叹:“哇!你错得好少!”
岑碧但笑不语。
月考采取网上阅卷。三中阅卷速度不是吹的,第三天一早成绩就出来了。
成绩单贴出来,郭存嘉拉岑碧去看。
“哇,岑碧,你好厉害,深藏不露啊!”
不怪郭存嘉大呼小叫,中途插入的岑碧年级第一。
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作为学霸同桌的霍遥,居然倒数。
对于霍遥的名次,岑碧毫不意外。没有老师不会给空白卷打低分。
她没看自己分数,跳了几乎整张成绩单,直接看霍遥的。
他除了英语和数学,全部不及格,总分七百五,他四百出头。
岑碧估计一下,阅卷老师还给了他语文作文一点可怜的分数,至少不是鸭蛋。
有人小声嘀咕:“不是中考状元吗?水平就这样?”
“高中和初中学的毕竟不一样,再说,他不是还高一一直缺课吗?”弦外之音是,他考这样实属正常。
“那也太差劲了吧……”
“好歹还有两个人给他垫底呢。”
她们的交流,仿佛见证了一个天才的陨落。
在学校,每个人的身份、地位平等。然而,却没有绝对。
他们将人以成绩划成三六九等,明着捧高,暗着踩低,人类的劣根性在十几岁已初露端倪。
岑碧听不下去,回到座位。
霍遥被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吵醒,她忍不住想问,他是不是睡得太晚。又担心涉及他的隐私,始终没开口。
他抹把脸,让自己清醒,一开口,声音还是略略沙哑,低沉的:“成绩出来了?”
“嗯。”
“你考得好吗?”
“还可以。”
郭存嘉凑过来:“你太谦虚啦!年级第一哎!六百二!”
更厉害的是,除了数学、地理,每科都是年级第一。
岑碧说:“没什么了不起的。”
落入别人耳里,大概会说她装。但她确实这么觉得。除了一堆让她不舒坦的过多议论和关注,它无法给她带来任何好处。
霍遥也说:“是啊,你太谦虚了。”
听起来,他是真心实意夸她的。
岑碧略感局促,她比谁都清楚,霍遥的实力,绝不仅如此。
被他夸,仿佛班门弄斧,还被鲁班赞扬斧子耍得好。
岑碧受宠若惊得都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