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的道歉，你受不起

“我没有不让她选钢琴课，只是觉得，她选烹饪会更好。”周娜露出无奈的表情，“我也没想到她这么脆弱，一说就哭了。”

“对、对不起老师。”韩素澜细弱的声音响起，“我、我，”她强忍眼泪，“我不该哭的……对不起……对不起老师……”

“你这孩子。”周娜摸摸她的头，怜爱地说道，“怎么这么爱哭？别的同学都差点误会老师了。”

“对不起老师。”韩素澜低着头，一个劲的道歉，“您说了好几遍让我不要选钢琴和拉丁语课，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我真的喜欢它们，又怕继续坚持您会生气，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我才哭的……让您被误会了，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周娜总觉得她说的这些话有什么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但现在她没时间细想，几个孩子都看着呢，她必须迅速作出反应。

“别哭了，老师不怪你。”她笑着说道，“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下次注意改正就好了。”

杜嘉麟在一边站着，越听越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劲。但要问他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他只觉得自己很不喜欢周娜对韩素澜的态度，以至于第一次对这个和蔼可亲的老师产生了一些距离感。

“谢谢老师。”韩素澜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抬起头，充满希望地问：“那，我还能报钢琴课和拉丁语课吗？”

周娜一噎。

“当然可以啊。”她不自然地笑道，“你想报什么就报什么。”

“谢谢老师！”韩素澜看起来很是高兴，不断地向她又是鞠躬又是道谢，就好像周娜的同意是给了她天大的恩惠似的。周娜自然地应承了下来，甚至表情里隐隐还流露出一丝丝的不情愿，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另外两个孩子脸上明晃晃的不满。

艾子言没有说话，可杜嘉麟就不一样了。他脾气火爆，又心疼韩素澜，根本忍不了。

“周老师，你这样做不对吧。”他说得相当直白，一点面子都没给周娜留，他也想不到那里去，“韩同学的鞠躬，你怎么能接受呢？”

她为什么不能接受？

周娜还没反应过来，疑惑地反问，“为什么不能？她是学生，给老师鞠躬，天经地义啊。”

听见这话，艾子言噗嗤一声乐了。

“老师？就你？”

周娜被他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好啊，既然你这么不尊师重道，我也没必要为你遮遮掩掩。”小心思被揭穿，周娜恼羞成怒，“我这就给你们的家长打电话，和他们好好聊聊你们的家教！”

“嗤。”杜嘉麟表示不屑，“你去呗。”

周娜什么时候被这么侮辱过？还是被两个六岁大的孩子羞辱。她气得从抽屉里找出家校联系簿，一页页地翻找起两人父母的电话。

杜嘉麟根本没把找家长这件事放在眼里。他左右看了看，就伸手去牵韩素澜的手。韩素澜一惊，把手往回一缩，杜嘉麟就没能牵到。

他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那边，那边有椅子，你要坐吗？”

韩素澜对着他笑了笑。“谢谢你。”她的声音很轻，眼睛看看杜嘉麟又看看艾子言，“一起坐吗？”

杜嘉麟又激动起来，把头点了又点。艾子言对他这行为简直没眼看，只矜持地给了韩素澜一个微笑，说：“好的。”

韩素澜回以微笑。她转身往椅子那边走，余光瞥见周娜正在激动地打电话，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嘲讽。

既然看不清自己的位置，那她就帮她擦擦眼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