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时候不老实了。
沈婧换边手拿手机,“到时候我亲自开车来接机就是了。”
沉吟良久,周律沉嗯。
沈婧巧笑兮兮,“你在沪城哪里。”
“82层。”
82层俱乐部的装潢在前年就换了风格,黑曼巴风变成灰白色,格调还是高雅格调,专供贵公子挥霍。
白奇楠还是那个味,几位贵公子聚在这里谈要事,涉及商业机密,煎香师已经离开。
中央双弧的沙发前,周律沉坐姿松散,挂了电话,淡淡乜视陈尧一眼。
陈尧一直在看邢菲结婚的视频,看她穿婚纱的模样,看男建筑师半跪地上给她戴上婚戒的画面。
“她从未问过一句娶不娶她。”
爱染粉头髮的小姑娘本就没打算在他身上要个结局。
周律沉没搭理陈尧,把电脑推给他,“股票代码。”
六位数的数字,陈尧输入三遍都没记对。
周律沉‘啪’地合上电脑,蹦粗话骂了陈尧一句。
梁映宁过来洽接工作,这么些年和陈尧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也没结婚,而是处成了普通朋友。
梁映宁没靠近陈尧,而是把陈氏的几支股票代码告知周律沉。
看着笔记本的几串数字,周律沉没心思谈。
梁映宁不开口说话,孤独靠在酒柜边,第一次有心情看沪市的夜景,在这里活了27年,一直没觉得沪市的夜景有什么好看。
自出生开始,他们这个圈子承父辈的家业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占尽走罗马大道的优势,被剥夺的只有不认识钱多钱少的概念。
可笑的来了,自家的股票代码都不记得,看来挺失魂落魄的了,真想笑他,说一句活该如此。
他对他的每一任女朋友都极好,都深爱着她们,也没说过要娶谁,别人娶走他便伤心难过,觉得感情给他带来苦楚,梁映宁都要笑死了。
再看周律沉,矜贵散淡地坐在沙发,太子一般的存在,梁映宁评价不了,低了低头。
梁映宁:“阿婧怎么回京了。”
周律沉随口应道,“工作。”
梁映宁哦,没再敢问周律沉问题。
今夜的82楼俱乐部也没多少人,谈事没能认真谈,陈尧喝醉,陈家没人管他这副模样,放任他堕落几天就好了。
可惜,陈尧估计是糊涂了,看着坐在对面居高不下的周家贵公子,一种,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贵态。
此时,他微垂眼眸,观赏俱乐部老板送来的香粉,让保镖换香。
却在这个时候,陈尧轻轻朝周律沉说,“好比如沈婧结婚了,新郎不是你,你难受吗。”
周律沉动作微顿,看着陈尧脚边的空酒瓶,不言不语,微微抬手,让包房公主过来收拾干净。
他毫无半点兴致去反驳陈尧。
醉酒的陈尧就一癫狂,同生共死,“好比如沈婧偷偷打掉你的孩子,你会原谅她吗。”
他周公子是能惹的吗,陈尧打心底知道惹不起,就想趁不清楚问一问,死就死了。
前一秒,周律沉还在漫不经心拆解西服扣子,后一秒,倏而目光一片沉寂,抄起地上酒瓶。
陈尧闭上眼睛,一副赴死任他砸的醉样。
好在边上的魏肃临眼疾手快,拉住周律沉,声音都颤抖,“别…别跟阿尧一般见识,醉了是真的,他昨天还咒我出轨,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了。”
陈尧灌一口酒,“你问问他,喜不喜欢沈婧,要是不喜欢找回来干嘛,他那位在纽约的joanna就挺对他的审美,还找沈婧干嘛呢。”
魏肃临咬牙,踢陈尧一脚,提醒道,“你闭嘴行吗,我们是来谈事的,不是来看你喝酒。”
陈尧临死之际,醉醺醺地说,“沈婧要是不喜欢他,他下场比我好不到哪里。”
陈尧话止,真真实实是被吓到的。
桌子上的十几瓶威士忌被周律沉抬脚踹翻。
踹得蛮狠,全翻,玻璃碎在地上时,尽管梁映宁离得远都吓了一跳,不敢正视周律沉一眼。
那霎,包房里回归安静,大气不敢出。
大概是82层俱乐部开放以来,最严重的场景。
周律沉皮鞋轧过碎玻璃,迈步离开,魏肃临连忙收起电脑跟着他离开。
朋友一场,陈尧的话确实没有说错。
本来是来谈事,看来今天谈不上了,陈尧醉酒不清醒。
进电梯,魏肃临摁键,说,“阿尧就是这样了,疯了,最近靠近他,他挨个挑刺挑了个遍,你别往心里去,他也是希望你好,方式是不对。”
周律沉一声不吭,保镖眄斜着魏肃临,于是,魏肃临也不说了。
魏肃临的感情可以说是顺风顺水的,互相喜欢,没有家里人阻拦,想娶就娶了,难得遇到动心的谈一回感情,直奔婚姻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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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周律沉隔天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