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皆惊,如氏一把捂住朱蔓姝的嘴,金氏又回头看向陆垂垂,见她做了个缝嘴巴的举动才安心。
“你们知道就好,就烂在肚子里,这锅啊让沈渡背了就背了,反正老百姓也都是白阎王白阎王地叫着。”
朱颜有心说这样不对,但金氏太过严肃,拽的她手生疼,疼的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众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倒是朱蔓姝口无遮拦,问朱颜:
“小六,你真的不打算同大阁领和离吗?”
“自然。”朱颜秀眉紧蹙,严肃专注。
她们算是有点回过味来,朱颜从小就是打定了主意就难更改的人,若非是沈渡胁迫,那就是朱颜心甘情愿,再者就是……
“六娘,你莫要为了朱家就牺牲你自己的幸福,总归是有法子的。”如氏道。
见一时间难以转圜他们想法,朱颜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尽力劝说:“此次营州之行有很多是非曲折,沈渡也有诸多无奈,他一直对我极好,并非一时间起了兴致。”
“在女儿眼里,他是最忍辱负重的人,也是除你们外对女儿最好的男人,女儿愿意与他携手一生。”
金氏听的心房乱跳,待要说什么,被如氏捅了下腰眼,转眼瞥到一道高大练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赶紧闭嘴不言。
沈渡眸色幽深,扫了一眼室内,先给如氏和金氏行礼,这才看向朱颜,眸色即刻柔了柔:
“我来取沈府旧案的卷宗。”
朱颜几疑自己在做梦,面上欢喜,一面迎上来一面道:“沈府旧案卷宗并不在刑部。”
“嗯,有关联的也行,”没等朱颜靠近,沈渡望一旁闪了闪,见朱颜不解,如氏和金氏面露果然如此的神色,沈渡指了指自己的披风,莞尔,“外面寒气重,怕你染上。”
原来如此。
疑惑解开,朱颜也看到他披风上有落雪,急忙端热茶给他,替他解了披风挂在门口挂架上,一面拉他坐下。
沈渡任由她动作,眼睛一直随着朱颜动,好似将其他人当作了空气。
金氏眼见着朱颜见到沈渡就如失了魂一般,不由得叹气,可看沈渡丰神俊秀,气度不凡,又对朱颜这般与众不同,若是换做她也是难以抵挡啊。
儿当不由娘。
朱蔓姝摸了摸自己的牙,很好,还在,没被这两个人酸掉。
这时朱颜拉着陆垂垂,秀眸微弯:“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找找。”
没等沈渡应声,朱颜和陆垂垂已经打了转去了后面仓房,留下沈渡一人和朱家人盘旋。
直到朱颜的背影消失,沈渡才收回心神看向两位丈母并姨姐。
三个人眼里皆是防备,对视一眼,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沈渡心里稍稍一慌,想起以前被金氏找上门来数落,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
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内阁领,最是怕极了自家夫人背后的这两位丈母。
被金氏捅几下,作为嫡母的如氏隻好猛咳嗽几声,率先开腔:
“那个,大阁领啊,不是我说话难听啊,咱们朱家呢,就六娘这一个顶机灵的嫁给了你,你可莫要苛待了她呀。”
沈渡态度恭敬:“一定待夫人如珠如宝。”
如氏:……
“那个什么,”朱蔓姝抢话,想起了之前赐婚风波,“我们小六性子烈,最是受不了三妻四妾的作贱人,她常告诉我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才好。”
沈渡也是一脸虔诚:“本阁这一生只有朱颜一位夫人,沈府只有一位女主人,绝不纳妾。”
朱蔓姝:……
接连两个都败北,金氏走近几步,谁料沈渡直接站起来恭敬站在一旁,身形僵硬,一脸紧张莫名。
金氏突然想起来也许是那日登门拜访把他骂怕了,一时间哭笑不得。
“我也说不出别的,六娘小时候被人伢子掳过,后来被人救了性情大变,迷上验尸仵作之类的,对女德女红毫不上心,”面对这样的沈渡,金氏没了脾气,骂人的话几欲出口,最后也隻无奈道,“我说这些也不为别的,六娘没有半点寻常女子该有的,万一哪天阁领厌烦了,就派人知会朱府,我们把她接回去,可不允许你亲自赶她,我们还心疼不过来呢。”
亲自去朱府知会?他在心里自嘲地笑几声,怕不是去朱府讨骂的。
大约是营州之行去的太久,他都忘了成婚后应付丈母的难处了,饶是能言善辩,阴谋阳谋不计其数,可面对一群真心关爱朱颜的家人,他巧舌如簧也只能哑口无言。
恰逢此时,摆放历年案件卷宗的仓房那边传来一声惊叫。
沈渡面色一凛,来不及告罪衝过去察看情况。
刚好就看见朱颜一隻脚搭在木梯上,另一隻脚悬空,踮起脚伸手去够一本书,脚下踏空。
“小心!”
沈渡飞身而起,拦腰接住朱颜,见朱颜闷头埋在他怀里,双手紧搂他窄腰不放,定是吓坏了,一时间责备的话都吞了回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