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文愣了愣,神情变幻莫测,终于是放缓了声音。
“怎么回事?你说,我听。”
“他说你坏话。”
“什么?”
“他说你……”男孩咬了咬唇,而后抬起头看着她,“说你和男生……乱ga0关系。”
nv人听了惊怒交加:“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我家孩子哪里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嘉文却是被“乱ga0关系”这个词给弄得愣了愣。
被现在小学生的成熟程度震惊到了。
他们真的理解“乱ga0关系”是什么概念吗?
“所以你就打了他?”
男孩的目光坚定而坦然,仿佛是打架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他该打。”
“还有呢?”她追问。
沈嘉泽却不愿意再多说了,小脸绷得紧紧的,摆明了非暴力不合作。
或许,即便是暴力也不能让这孩子合作。
沈嘉文猜测,或许是说了更过分的脏话。没有得到更充分的“打人的原因”让她感觉有些遗憾,然而也不再强求。
事情的最后,是nv人带着浑身瑟瑟发抖的儿子离开了。临走前还不甘示弱骂骂咧咧,像是在挽回失去的颜面,姿态却十分可笑。
“就算是这样,你家孩子打人就对吗,还打得那么严重……”
沈嘉泽用手肘擦了擦眼泪,长长的睫毛带着点点泪珠,像是晶莹的露珠。脸上是一副ch0uch0u噎噎的模样,显然委屈到了极点。
沈嘉文想起刚才那个小男孩满脸血痕的模样。
不由得ch0u了ch0u嘴角。
她其实不理解他委屈的点在哪。
收回发散的思绪,见nv人还是在指桑骂槐,便淡淡地接了句:“你说得对,自己不教训孩子,社会总会替你教训他。”
说完,转过头,看到某小孩还是满脸委屈,又毫不吝啬地加了句:“g得不错,继续加油。”
小萝卜头一扫刚刚的委屈,眼睛又亮了起来,仰着头看着她的眼中,满满是她的倒影,而后,像是吃到了期待已久的糖果,软软糯糯地叫了声“姐姐”。
声音都是甜的,就像吃了蜜糖。
她仿佛看到一条尾巴在他身后摇晃。
走出门口的男孩哭得更大声了。
高考结束了,沈嘉文如愿以偿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和想学的专业。学校在帝都,离这座生她养她的城市约有2800公里,跨越了大半个中国,坐飞机要三个多小时,坐火车要二十几个小时。
沈嘉泽知道这个消息后,为姐姐高兴的同时,心中涌起了极度的恐慌和深深的不舍。
无论如何,在她即将奔赴大学,踏上一段新的旅程的时候,男孩还是用手肘擦着脸颊,哭着祝福她实现了理想,并泪眼汪汪地拉着她的衣角,ch0u泣着说一定要经常回来看他,一定要经常打电话回来。
他知道,有些事情,并不能随着他的意愿发展。就像父母不会停下忙碌的脚步,姐姐同样也不会为了他停驻。过度的无理取闹只会让姐姐厌烦。
善于察言观se的男孩心中始终存着一种恐惧。
怕被姐姐厌烦。
怕被姐姐抛弃。
沈嘉文破天荒没有对他冷颜相对,甚至露出了堪称温存的表情,第一次主动牵起他的小手,望着男孩婆娑的泪眼,温和地说道:
我要去上学了,你在家里,要好好照顾自己。
男孩x1了x1鼻子,乖巧地点了点头。
如果是一时的离别可以换来以后永久的团聚,那么他一定会做得很好。他不想让姐姐失望。尽管心中难过得爆炸。
他是如此喜欢和姐姐在一起。他的姐姐不像别人的姐姐那样,充满着温暖的笑容,总是温声细语,她的态度冷淡而令人捉0不透,看着他的目光始终透露着疏离,但是,他还是喜欢她。只要待在她身边,心中就暖暖的。
他不介意姐姐的态度,姐姐的x子就是冷淡的。但是她在乎他,他是姐姐最在乎的人。男孩的心中是如此笃定。
他会做得很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学习,等待姐姐回来。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她不轻易许诺,因为归期不定。
“那你有时间,能不能经常回来看看我?”
沈嘉文点了点头,竟然是很配合的样子。“我尽量。”
“要经常和我联系,家里的电话姐姐都记住了吗?如果记不住,我可以给你说很多遍,直到你记住。”
“这么做会不会很麻烦?”
男孩的脸红了红,“为、为了姐姐,永、永远不会麻烦。”
“可是……”她顿了顿,歪了歪头,嘴角露出了微妙的笑意,“别人都是用纸条写下来的,老师说过,好记忆不如烂笔头。万一我忘了,就永远找不到家里的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