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起来喝了口水的工夫,外面就已经响起了敲门声。很显然,老李恐怕早就在不远处等待了。走进来,关上门,老李打量着吕冬夜房里的陈设。吕冬夜见他面色沉重,再也不复往常爽朗的笑脸,顿时觉得有些难过,主动开口道:“李先生,你找我是有什么话说吗?”“哦,呵呵。”老李笑的很是勉强。他有些歉意,也有一些仿徨:“吕校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吃饭的时候,我看你对我那两位老弟,好像有点试探的意思。”“李先生坐吧。”吕冬夜指着自己的床,笑道:“我这里连个板凳都没有,咱们坐下来慢慢谈吧。”老李也不客气,叹了口气就坐了过去。吕冬夜冲了两杯茶,递给老李一杯:“咱们俩都先喝两口茶,让脑袋清醒清醒。”老李笑了笑,无声的接过茶来,抱着喝了两口,浑身都显得有些不自在。自从老李走进门之后,吕冬夜就一直观察着他的神态。老李平时性格爽快,说话也很少拖泥带水,可现在,他明显变得有些举措,也有一些拘谨,看上去就知道心事重重。“李先生,你跟孙先生和田先生的感情应该很深吧?”吕冬夜很明白,人只有在遇到极其在乎的事情时,才会变一个模样。或是狂妄,或是暴戾,又或是像老李这样变得谨慎拘束。恰恰也正说明,老孙和老田在老李心里的份量,以及,老李为人处事的态度。老李没有隐瞒,轻轻点头:“三十多年的感情了吧,我们几乎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吕冬夜点点头,整理着内心的思路。他发现,老李在面对在乎的事情,变得拘谨而不是暴怒,正也说明了,老李内心是个宁静而又善良的人。真正善良的人,从不会用任何方式伤害别人……哪怕自己情绪失控。想起中午时,杜黎媛对老李的肯定与信任,吕冬夜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摊牌:“李先生,虽然我跟你接触不多,但你真的帮了我很多,我心里对你也非常感激。”老李又喝了一口茶,轻轻笑了:“吕校长你真是客气了。”吕冬夜没有跟他绕了绕去,直接说道:“杜老板说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绝对不会干出出卖别人的事情,我相信杜老板的眼光,也相信李先生你的为人。”老李脸上渐渐失去笑容,沉默半响,他才道:“吕校长,你是认为老孙和老田……会是那种人吗?”话都说到这里了,吕冬夜也不打算再隐瞒,便道:“李先生,出大事了,杜老板被人卖了。”当即,他不再有所保留,把有关于陈常勇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我跟杜老板讨论过了,算算时间,值得怀疑的就只有你们这几个。”吕冬夜望着老李的眼睛,充满真诚道:“但不论是我,还是杜老板,都觉得绝对不可能是李先生你,而我们两个,最不了解的就是孙先生和田先生,我不得不对他们两个怀疑。”听完吕冬夜这番长长的讲述,老李已经完全笑不出来了。他眨着眼睛,情绪显得有些低落。半天,才重重叹息一声:“唉,原来是出了这事啊!!”吕冬夜无奈地摇了摇头:“饭间的时候,我一再旁敲侧击孙先生和田先生,就是想知道他们的家庭财务怎么样,现在这社会,出卖别人多数都是为了钱,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他们两位了。”老李突然笑了,他笑的略微有些哭笑不得。吕冬夜不禁望向他。“吕校长,其实啊,他俩在吹牛呢。”老李强忍着笑意,却是有些感慨:“我只是没有拆穿他们,真要像他们说的,每个月家庭收入都有几十万的话,还跟我抓什么蛇啊,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强度可不比下田的农民低多少。”他越来越是感慨,说到最后,语气中满是无奈:“都一把年纪了,身体都快要吃不消啦,还不是为了生活嘛。”吕冬夜的神经一下就紧绷了起来:“这么说,他们两位,并不只是为了找点事情做……?”
老李摇头摆手打断道:“吕校长,我不是故意帮他俩说话,只是我们从小玩到大,彼此太了解了,他们两个都干不出这种事情的。”吕冬夜闭上了嘴巴,想仔细听听老李会怎么说。“我这么说吧,他俩也没有说谎,就是牛皮吹的大了一点。”老李静静的讲述道:“老田的儿子的确很争气,也的确搞了个什么专利,不过收入也没那么高,一个月万差不多吧,他老婆的病也没花那么多钱,总得来说,老田家里还是有余粮的,不紧张,但也没有太多钱。”吕冬夜就这么望着他,没有插话。老李继续讲道:“老孙吧,也差不多,他女儿是能花钱,但他老婆也能赚钱,开了个服装店吧,一个月五六万肯定有,他小儿子是在上学,比他姐强多了,不会乱花钱,总的来说,他压力也不大,可能比老田还好一点。”吕冬夜仍旧没有说话。“我知道,吕校长可能是怀疑他俩,为了钱,或者为了其他什么,出卖我,出卖了杜老板,进而也出卖了吕校长你。”老李说到这里,语气却异常肯定:“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俩干不出这种卑鄙事情。”吕冬夜挑眉。“我知道,我干说肯定说服不了你,我跟你讲几件事情吧。”老李陷入了沉思,他的双眸中,闪动着久远的回忆:“二十多年前吧,我们仨都没啥文化,孩子也都小,但也得想办法给孩子赚奶粉钱呀。所以,我们仨就开始研究抓蛇,本来只是想临时干干,却没想到一下就干了大半辈子了。那时候,我们大肆钓蛇,得罪了某些人的利益,各种被逼,我们也各种在躲,期间,有不少机会摆在我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