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烛音倍受鼓舞,回头答道:“去。”谢濯臣差点折断筷子,轻笑,“行,你去吧。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可你还没吃啊。”言子绪弱弱道。谢濯臣已经离席。“你们觉不觉得,谢兄在生气?”言子绪怀疑地问道。希玉嗤笑一声,“那又怎样?”见她如此嚣张,言子绪一头雾水,“你们怎么回事啊,喝酒就算了,还去迎芳阁找小倌?也太明目张胆了吧!”“那、又、怎、样?”希玉逐字重复道。沈烛音一言不发。入夜时,也不知是忘了还是刻意,谢濯臣走进书房后没有关门。所以很清楚能看到两个人从门前经过,往外面去了。言子绪觉得这事态越来越荒谬了,“谢兄,你不管吗?”“我管不着。”谢濯臣的脸藏在书卷后,言子绪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得出他语气的冷漠。迎芳阁里满是喧哗。沈烛音趴在桌上无精打采,手里玩着一个酒杯。“昨天那俩确实长得不怎么样。”希玉忿忿,“今天咱非得挑个质量好的。”可是一排排小倌走过去,她越挑越沉默。见沈烛音兴趣缺缺,希玉撸起袖子,“你等着,我就不信,迎芳阁里那么多人,挑不出一个比你哥好看的。我去找个熟人,你在这别乱跑啊!”“哦。”沈烛音百无聊赖,几杯酒下肚,胃里灼烧得厉害。她捂着肚子,耷拉着眉眼,心想过一会儿就好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另一只手覆盖上她放在小腹上的手,掌心贴合,轻轻揉了揉。这个方式她再熟悉不过。她没有抬头,直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难受还不知道回家吗?”沈烛音缓慢地转动身体,目光迷离,她伸手去够面前人的脸,“长得比他好看的没有,跟他长得像的倒是找着了,你叫什么名字?”要不打晕算了,谢濯臣想。可他没动,由她摸着自己的脸,还耐心地问道:“你希望我叫什么名字?”“不重要!”沈烛音语中含笑,拉着他坐下。自己站了起来,一手拿酒壶,一手拿酒杯,脚步踉跄。往酒杯里倒酒老是倒不准,洒一地,她干脆把酒杯扔了。谢濯臣拿不准她想干什么,紧紧盯着。沈烛音换右手拿酒壶,左手捏起他的下巴微微抬起,“来,喝酒!”然后一股脑把一壶全给他灌下去。“咳……”谢濯臣遭不住,扭头反抗。“听话哦哥哥。”谢濯臣愣住。一时之间竟不知她到底清不清醒。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在四面□□的氛围下,还夹带了蛊惑。一壶见底,沈烛音露出了顽劣的笑容,用指腹擦过他的嘴角,“真乖,比我阿兄乖多了。”“沈烛音。”谢濯臣心情复杂,扣住她的手,“该回家了。”沈烛音甩开他,“我不回家。”还嗔怪道:“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还赶客人走呢?”“再不回家,你阿兄该担心了。”“谁要管他!”沈烛音蛮横道,又弯腰与他对视,“你陪我玩,一整夜都陪我玩,等我高兴了,就什么都给你。你说,你想要什么?”谢濯臣仰头才能对上她的视线,不可置信,“你这些腔调哪里学的?”沈烛音面露得意,附在他耳畔轻声道:“禁书里。”她还一本正经道:“我阿兄说了,要多看书,学以致用。你瞧,我学得好不好?”谢濯臣:“……”“你就说吧,你想要什么?”沈烛音站累了,在他身边跪坐。
她挺直了腰,拿起他的右手搭在自己腰上。“你要干什么?”谢濯臣不解。但任由她摆布。“嘘。”沈烛音食指在嘴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另一只手附在他的唇上,不要他出声。等他顺从了,她才拿开。她像在玩闹一般,摆弄他的躯体,让他环抱自己。然后勾上他的脖颈,指腹从他的眼角往下游走。谢濯臣浑身难耐,“沈烛……”“你还不可以讲话。”她不满道。双指并拢夹住他的耳垂,狠狠一捏算作惩罚。谢濯臣声音沙哑,“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讲话?”沈烛音轻哼,“你们男人都是这么急不可耐的吗?”“你们?”谢濯臣手上不自觉收紧,将她拢得更近,“你还这样对过谁?”沈烛音神秘一笑,压低声音,“我阿兄。”“胡说。”她并没有被揭穿的恼怒,反而语调轻扬,“不过是在梦里。”忽而又惆怅,“你说,如果我阿兄知道我在梦里肖想他,他会生气吗?”谢濯臣口干舌燥,意志涣散,“他不会。”“他当然不会啦!”沈烛音的情绪起伏不定,眸生醉态,“我只是想想而已,但他会这样……”她的掌心附上他的胸口,轻轻揉动,吐息不匀,“对我!”谢濯臣瞳孔一震,整个人僵得无法动弹,包括思绪。沈烛音似是毫无察觉,把他当作嘴里的兄长锤了一下,义愤填膺,“他还死不承认!”“他……”自觉难堪,谢濯臣脸色发白,“他不是故意的,也不是不想承认,他只是……或许他只是不想让你觉得他……下流龌蹉。”“所以他就把我当笨蛋咯!”沈烛音哼哼,满腔埋怨,搅动着他的心弦。谢濯臣无可辩驳,良久心如死灰道:“他才是笨蛋。”“对!”沈烛音嘀嘀咕咕,“他才是笨蛋,谢濯臣是大笨蛋,你说对不对?”她捏起他的脸,强迫他回答。谢濯臣鼻音出声,“嗯。”“他为什么要担心我会觉得他怎样呢?”沈烛音面上懵懂,忽而狡黠一笑,“他什么模样我都见过。”她俯身贴在他耳畔,“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偷看过他……”“自渎。”“……”他心天崩地裂,呼吸已绝。 倒霉那是一个潮湿的、闷热的夏夜, 他们还身在谢府。按照常理来说,因为蜡烛不够了,沈烛音去找管事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