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你凭什么保证,你是大夫吗。”顾运把手帕从脸上拿了下来,那双大眼睛,兔子似的通红,湿漉漉,眼泪挂在睫毛上,将睫毛洇成一簇一簇。“我保证。”司桓肃说,“我帮你看了,虽然有些严重,但一定不会瘸。”“真的?”“嗯,真的。”情绪发泄出来,又得到一个肯定的保证,心情就好了不少,眼泪也慢慢收住。旁边,骑马跟着的赵公子简直看得叹为观止,眼睛看向楚暄,嘴巴无声问:这位真的是稽查司指挥使,司桓肃?不对劲吧?司桓肃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心里痒痒的,好奇得不得了,终于,赵公子还是忍耐不住,问出了口。当然不是问司桓肃。“额,这位,顾小姐,不知道,你与司指挥使嗯,是什么关系?”司桓肃冷冷的眼神看过去。赵公子心里一抖,马上装作没看见,不与人对视,眼睛只往顾运那边瞟。顾运歪着歪头,看过去,“问我啊?”随即又瞥向司桓肃,等了片刻,才含糊说:“能是什么关系,他姓司,我祖母也姓司,我就略长了他几个辈分,姑且,算是他的”赵公子竖耳倾听,连楚暄眼睛都往那边看了去。“姑奶奶罢?”如果此时赵公子嘴里有一口茶,那么此时应该已经喷了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眼睛瞪得像铜铃,面目扭曲,一脸不自信地发出了疑问:“什么?姑奶奶?姑什么?”哦,那他刚才看得不是年轻男女的儿女情长,而是,侄孙儿哄姑奶奶?赵公子地在心里重重啊呸了一声,这也没几个人,倒也不必整这么多借口!连楚暄也不自觉暗暗平息了一口气,生怕自己表现出什么不合时宜不合身份的表情来。很快到了山庄里。把顾运安排进了一间别院,大夫已经在此地等候着了。丫鬟婆子都围过来,想动手,又怕伤着人。于是司桓肃直接过去,将人一把抱起来,放在床上。下人这才打水的打水,拿衣服的拿衣服,打下手的打下手。大夫先检查腿,用剪刀剪开裤腿,只见左边小腿,皮肉肿胀,大片的淤青,许多地方渗出血。顾运一直哼唧哼唧,大夫手稍微按重了些力道,她就嗷呜地嚎叫,鬓发湿得冷汗涔涔,司桓肃站在一旁紧皱着眉。好不容易检查完,大夫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回话说:“小姐小腿处有骨折,移位,需要用石板固定,以作牵引,才能使之慢慢恢复。”药具等物都是一应俱全的,大夫只与司桓肃说:“这位小姐些许有些耐不住疼痛,老夫牵引正骨时可能会乱动,妨碍治疗,还请大人搭把手,看着小姐,或与她说话,使她分散分散注意力。”司桓肃没说话,但人已经里面走去,坐在床头。大夫搬着药箱往床尾去,开始给人治疗。大夫还没动手呢,腿上就是火烧火燎,又阵阵钻心疼,顾运提着心,手心冒汗,精神高度紧张。“顾拙。”司桓肃叫。“嗯?”顾运白着一张脸,心不在焉地应。“你怎么来这里了?”顾运脑袋动了动,看着人,声音有些沙哑,“自然是过来游玩的,舅姥姥准表嫂带我们过来的,听说温山这里的庄子原是皇庄,建得很是漂亮好看。”司桓肃:“那你不知道这是延平王妃为了给世子选妃,才特意举办的春日宴?”顾运:“知道,那又怎么了?世子只选一个世子妃,又不用来的人都给他做世子妃,他选他的,我玩我的,又不碍着什么。”谁知楚暄抬脚进来,听见这几句话,简直哭笑不得。“司大人。”楚暄与司桓肃颔首致意。看见司桓肃竟在床边,又微微愣了一下,随意恢复。司桓肃点头,“世子殿下。”顾运张了张眼睛,惊讶,“他是世子啊!”楚暄好笑,“顾小姐好些了么。”他站的有点远,顾运没太看清他的神情,只开口说:“嗯,好了……啊!疼!”本能乱动的上半身,一下被司桓肃按住。终于,大夫将夹板固定好,包扎好,才说:“再配合着吃几个疗程的药物,等着骨头自己慢慢长好恢复就行。”说着,拿起纸笔,铺开,在桌子上仔细开了一张药方,写好叫小童去抓药。腿上是最重的伤,其他的擦伤摔伤,大夫就只留下各种药膏,嘱咐伤口不要沾水,每天几次按时搽药即可。
顾运一时想起来,赶紧问:“给我司姐姐看了没有,她可醒来了?”有下人回说:“司姑娘喝了安神的药睡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顾运嘘了一口气:“万幸司姐姐没事,不然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司桓肃现在才问:“你那马匹是自家的,还是这里的?”顾运道:“是这里的,因为我想出去玩,所以这里下人带我去马房挑了一匹马。一开始还好好儿的,跑了一段路,并没有多久,司姐姐害怕,我们停了下来,刚要下马,那马儿就发了疯,横冲直撞出去。”司桓肃:“我知道了,你好好躺着休息吧。”楚暄听后,也叫来小厮,去马房那边问话。顾运因要换衣裳,就把二人请了出去,让丫鬟给她换干净衣裳。她这样子,明天的宴会自然参加不成了,这还不算,等大奶奶收到消息,说两位姑娘骑马摔了,急匆匆赶过来,见一个惊了神,一个腿伤成那样,真个没当场晕过去,忙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细声问了一遍。随即冷哼:“他们的马儿有问题,害了我们家两位姑娘,就算这是王府,我们也要去讨个说法。”说罢,让下人照顾好顾运二人,自己转身出去,找大少爷商量去了。那边,孟诲将马送去给马房的兽医检查,查出那马之所以发狂,的确是因为被喂了一种药。孟诲正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