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一拉,张裁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明芳,你这儿媳妇真是要啥有啥,等我做好衣裳给她换一套,你看吧,保准让人挪不开眼。”
佟明芳坐在外面眉开眼笑。
出了裁缝店,叶芸问佟明芳:“做件裙子多少钱?”
“12。”
佟明芳告诉叶芸单做一件上衣或者裤子3块、5块,款式新颖点的裙子价格就会高些
。
晚上白闻赋没回来吃晚饭,他们三人简单对付一顿,叶芸主动收拾碗筷,又洗漱一番。
回来的时候,闻斌已经进了屋,今天没有再打地铺。佟明芳睁隻眼闭隻眼,让叶芸早些休息就回房带上了门。
叶芸局促地站在房门口问闻斌:“我今晚睡哪?”
闻斌朝床里移了移:“你说呢?”
叶芸攥着两隻手,紧张不安。虽说在老家办了席,但还没领证,就这么睡在一起令她不知所措。
闻斌眼里浮起笑:“怕什么,我又不是旁人。”
他语气坦荡,定了亲,睡在一起也是迟早的事。二十来岁的年纪没处过对象,难免血气方刚。
叶芸涨红了脸进屋,闻斌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羞得背过身去关了灯才脱掉外衣。
闻斌的床不算大,叶芸躺下后睡在外侧贴着床沿。两人共枕一个枕头,男人身上炙热的气息烫得叶芸不敢侧过脸去瞧他。
屋内很静,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陌生而撩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闻斌突然开口问她:“你脚冷吗?”
叶芸紧紧攥着床单回他:“还好。”
“我帮你捂捂。”
说着闻斌的脚在被窝里勾缠住她的小脚,滚烫的温度立刻覆盖而来,叶芸双眼睁得老大,心跳声打在耳膜上,紧张得忘了呼吸。
滑嫩的触感游移进闻斌心头,叶芸身上馨香的气息让他控制不住去看她。黑暗中她柔嫩的脖颈微微侧着,莹白诱人,绯红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不安地轻颤着,那楚楚动人的模样忍不住想占为己有。
“你睡过来点,别掉下去了。”闻斌出声道。
叶芸动了动身子,位置倒没挪多少。闻斌干脆侧过身将她拉到身前,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叶芸的目光停留在闻斌的下颌处,稍稍抬头两人的视线就能撞在一起。
她垂着脑袋,离闻斌的胸膛一拳之隔,僵着身体不敢乱动。闻斌抬手搭在她腰上,炽热的温度隔着布料强势存在着。叶芸几乎被闻斌半搂在怀里,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闻斌轻轻摩挲,叶芸的身体像过了电,心臟疯狂跳动着。
“你和男人好过吗?”闻斌低声问她。
叶芸咬着唇摇头。
“想试试吗?”
叶芸紧张得说不出话,闻斌的手移到她背后收紧力道,翻身将她拢在身下。叶芸双手挡在身前脸蛋红得似能掐出水,闻斌笑了下,握住她的手腕放在枕边,俯下身吻上她白嫩的脖颈。
异样的轻哼从叶芸喉咙里情不自禁地挤了出来,动情催人。
却在这时,极轻的“咔嚓”声擦过叶芸的耳畔,那声音近的仿若就在这间屋子,她分辨出是白闻赋打火机的声音,当即面色一紧,推了下闻斌。
闻斌显然也听见了,泄气地躺下身来,对叶芸说:“大哥回来了。”
筒子楼隔音效果不好,兄弟两的房间用木质隔板隔开,稍有风吹草动,隔壁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叶芸大脑一片空白,像是做了坏事被人抓包,心跳声来回撞击,要从胸腔破出。闻斌不再说话,急促的呼吸搅动着黑夜。房间陷入安静,直到隔壁传来开门声,脚步渐远没了动静,叶芸被扼住的气息才终于顺畅了。
闻斌在被窝里握住她柔软的手,安抚她:“没事,大哥就是听到也不会说什么。”
叶芸的心绪却无法平复,刚来白家就跟闻斌睡一起,还有可能被旁人听了去,羞愧难当。
闻斌若无其事地揉捏着她细软的指节,指腹的每一次触碰都让叶芸忐忑不安,紧张的心情像被放在火上反覆煎烤。她抽回手对闻斌说:“我去下厕所。”
胡乱从床上起身,叶芸拽过外衣披在身上匆匆走了出去。打开门,走廊的夜风吹在她发烫的脸颊上,吹散了些许红晕。刚迈出家门叶芸便看见一个人影靠在门口的竹编躺椅上,阖眼翘着腿。
叶芸脸上褪去的潮红又卷土重来,心口徒然发紧,声线不稳地叫了声:“大,大哥”
刚欲脱口而出怎么不回房睡,话到嘴边咽了回去,不回房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说开了就难堪了。
白闻赋没有瞧她,淡淡地应了声,姿势没动过。
叶芸带上门后往水房走去,走到一半才想起来水房那好像没有厕所。老家的茅房是在屋外的田埂边上,夜里屋里会放痰盂。可来到这,叶芸就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她停住脚步,犹豫中折返回去,在离家门几步之遥时瞧见了放在锅灶旁边的银色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