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她很谨慎。
没有像他那天一样,直接ch11u0地贴住手腕皮肤,甚至连手指都没有完全落在他袖子上,只是极其轻微地拽住了一个角。
但力度却不轻。
指尖与指节甚至因为过于用力而泛出白se。
阮嘉梨随着他的视线,也往下看。
顿了两秒后,手上的力道渐松,然后缓慢地松开了。
她垂下手,似乎在为这种不合时宜的逾矩而情绪复杂,但情感上却依旧在眷恋。
“那你不上学了,你要g什么?”
阮嘉梨问他,眉头依旧皱着,神情严肃认真,仿佛很是焦灼的模样。
“你说出一个合适的、合理的规划,哪怕就是你想先休息一下,或者暂时休学去做什么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的事情,我都会支持你的呀。”
阮嘉梨说。
声音一句叠一句,像是完全不假思考,已经脑海中盘旋思索过无数遍的话语一般。
她好像真的很担心他。
除了她,好像再也不会有人那么担心他。
担心他的前程,担心他的当下,担心他过得开心与否。
裴时璟停了好片刻,然后转身回头,“说了不关你的事。”
“回去吧。”
他迈步往回走,神se平平,留下一句冷淡的话语。
“这里不欢迎你。”
20
/day3-5
包厢里很安静。
原本打游戏的人也不打了,关了电脑,0出作业本来写,写两个字就抬头望一望另一边,小心而又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到了本来就低气压的人。
裴时璟坐在另一边,手机屏幕闪烁一瞬,光亮映在他脸上。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回来了。
【。】:赶上了第一节课,没挨骂。
裴时璟盯着这两条消息看了许久,然后什么也没说,摁灭屏幕,关掉了手机。
杜峰正从作业上面抬眼偷看他,被逮个正着,只能讪讪地0了下鼻子,问,“……怎么了璟哥?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心情不太好?”
裴时璟没有和别人g0u通倾吐的习惯,这两年更甚,只是垂眼站起来,留下一句浅淡的“没事”,就拎着外套往外走。
“你最晚待到八点。”
“哦,”杜峰看了眼现在的时间,点点头应了,“好。那你现在回家吗璟哥?”
回答他的只有裴时璟的背影,还有“嘭”一声,包厢磨砂玻璃门合上的声音。
裴时璟走了。
但他也没回家。
九月的日光尚还鼎盛,小巷和大路上的人都寥寥,同龄人更是无几,他眯了眯眼,沿着街边台阶漫无目的走。
卫衣兜帽拉到头顶,遮住上半张脸,双手揣在兜里,倏然停步,抬头一看,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学校门口。
门卫的老大爷远远瞥见他,还冲他招手,“再不进来要关门了啊同学,被抓住了要记午休迟到的!”
裴时璟停了一会儿,没答,视线掠过午后的校园,看见教学楼的玻璃窗在yan光下熠熠闪着光。
c场塑胶跑道是一种深沉的暗红se,中央的人造草坪绿莹莹,偶有几个穿校服的少男少nv从中间说笑着穿行而过。
青春美好到了灼眼的地步。
他隔着一条街的距离,遥遥望了一会儿。
半晌,裴时璟单手扯住黑se卫衣帽沿边缘,又往下拉了拉,把手里的外套团了又团,忽略掉身后门卫大爷的呼喊声,转身走掉了。
那才是阮嘉梨该待的地方。
她就该呆在yan光明媚,只需要吹一阵风就能扬起裙摆的地方。
关于阮嘉梨的记忆有很多。
b如放学后一起回家的林荫路,b如在楼梯上并肩而行时,不经意擦过的肩膀,b如坐在公交车靠窗位置上,共享过的同一副耳机。
少年时代的情感总是蒙着一层纱,透过一层要破不破的网,朦胧地望向对面的人。
影朦胧,人也朦胧。
但有一点裴时璟可以确定,他今天的话太过了。
她应当会生气。
像儿时隔壁班的另一个小孩抢了她的书,在上面写上不太好的话语,哪怕只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阮嘉梨也真真切切地生气了,从此以后没再跟他说过话。
他不知道她会生气么?
他b任何人都清楚。
但他还是说了。
会后悔么?
不知道。
彼时裴时璟还不知道,反复犹豫与纠结,其实就是后悔的一种t现。
脚步踏上单元楼第一级台阶,声控灯应声而亮,昏暗地照亮拐角与水泥地。
夜se已至,裴时璟垂着眼,一步一步缓慢地踏上台阶。灯亮后灯又灭,一层一层,直到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