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麻烦交一下英语……”
一片y影压下来,手里的重担被接走,手上倏然一轻。
微凉指尖擦过她手背的触感都还存留在她手上,人就已经走了。
阮嘉梨怔愣了两秒,偏头去看。
裴时璟单手接过她手上极重的练习册,另一手还捏着她昨天送到他家的那张试卷,转身往办公室走去,只留下一个属于少年人的、颀长挺拔的背影。
还有一句极淡的“顺路”。
阮嘉梨一上午都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老师讲的东西上面。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写满了笔记的课本关上,阮嘉梨才往后看了一眼。
还是没回来。
裴时璟早自习前就去了班主任办公室,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
“吃饭了嘉梨,走。都快饿si了。”
“……哦,好。”
阮嘉梨回身,点点头,关上课本,走出门外。
人陆陆续续散去,原本拥挤嘈杂的教室逐渐空掉,只留下散落在桌上的课本、拉开的书包,还有未放进课桌下的椅子。
片刻后,后门打开,穿黑se长袖的少年走进来。
开门,拉开椅子,单手拎起书包,往外走去。
裴时璟神情极淡,脚步不疾不徐,只在要走出教室门的时候停顿了片刻。
他略微偏了偏头,看向中间第三排的位置。
少nv的座位很好认,粉se的书包规规矩矩地放在ch0u屉里,笔袋和课本都gg净净,安静里透着一丝温柔和美好。
停了两秒后,裴时璟收回视线,迈步向外。
“砰”一声,教室门关上。
那张试卷被扔进垃圾桶。
角落里的那朵花仍在,少nv的字迹一笔一画地写着他的名字,两种笔迹交织在一起,却一如早晨那件气息和温度交融的衣服,最终只能得到冷却与遗弃的命运。
那张卷子依旧是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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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裴时璟今天在办公室跟张老师吵架,把张老师气哭了……”
“啊?不会吧?你没ga0错吧?张老师泪失禁,一激动就忍不住掉眼泪的。而且他那个x子也不像是会跟别人吵架的啊?”
“哎呀你们别听他乱说,我在办公室,没有吵。他那种人怎么会跟别人吵架?就是站在那儿,神情和情绪都没有,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足够让人心情有波动了好吧。”
“别说张老师了,我看着他都惋惜……他之前那么那么厉害。”
“所以他到底是说了什么啊?”
“……唉,也没什么吧。就是张老师劝他回来读书,说他这样不行,裴时璟一直听着,没有反驳,等到张老师说完,才把昨天那张英语卷子拿出来,说以后不要再费心关心他,也不要让别人来给他带试卷了。”
“说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不用再耽误时间和jg力去关注他,也不要再浪费别人的时间。”
“还说……他不会回来了。”
话音刚落下,紧接着就是“哐当”一声巨响,中断了这场午间的八卦聊天。
周围的同学顿了几秒,纷纷围上来。
“怎么了嘉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没事。”阮嘉梨回神,摆摆手说不好意思,弯身捡起掉落的餐盘。
这声突如其来的动静打岔了这一场八卦,他们转而讨论其他问题,只有阮嘉梨还坐在人群中,兀自心神不宁。
方才人群中讨论的那几句花不受控制地在脑子盘旋,搅得心里一团乱麻。
她以为,裴时璟今天是来上学的。
她以为,他早晨装的那张试卷,是写完了的。
她以为,他给她收拾住处和衣服,还做早餐,起码是没那么讨厌她的。
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顺路来归还依旧空白的试卷,她也只是他口中的那个“别人”。
一切都是她凭空臆想的“以为”。
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才十七岁,不上学了,能做什么呢?
又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小网吧里,跟那种人混作一处,然后把自己弄得一身都是伤吗?
那日他手臂上极深的一道伤口又浮上眼前,划开的皮r0u、凝结的鲜血,仿佛一切都在和从前的裴时璟拉开距离,把她那点微弱的期望打碎。
阮嘉梨再也顾不得其他,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对旁边人说了一句“要是我午休后还没回来的话,麻烦帮我请一下假”,就匆匆向外走去。
跟安保室的叔叔打了招呼,走出校门,拐进巷口,径自向右边走去。这次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轻车熟路,几乎像是这里的常客似的。
阮嘉梨停在前几天刚瞥见过的,没有招牌的小门外面,打量了周围寂静破败的环境。
巷子极窄,墙皮脱落,灰暗破败,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