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见“啪啪”两声沉甸甸地闷响。
苏陌忆冷着一张脸,往桌上摆了两块碎银子道:“去对面坐着。”
姑娘们拿着钱,果然满脸疑问地坐了过去。
林晚卿心下一凛,隻觉得方才那个拿胸蹭她的人,仿佛蹭得更卖力了。
她默默往苏陌忆身边靠了靠,扯着他的袖子低声唤了句大人,说完比了个银子的手势。
她到底比不得苏陌忆家大业大月俸高,来一趟青楼可是要命的。
苏陌忆也没说什么,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阔绰地扔给了她。
林晚卿拿了钱,回头开心的往姑娘们手里塞,一人两块,反正花的是苏陌忆的钱。
“四两银子,”苏陌忆低头吹了一口茶瓯上的热气,淡然道:“从你的月俸里扣。”
林晚卿手一抖,几乎要怀疑人生了。
她一个月的俸禄到手才一千五百文,这么短短一息的功夫,等于说,她就要再替苏陌忆白干三个月?!
林晚卿忽然觉得不出意外的话,她今天是找不到任何新线索的。
因为旁边这个狗官会自己寻到所有的线索,然后再顺便找机会压榨她白干活。
那她要何年何月才能进去那间卷宗室?!
可她并不是一个甘于认输的女人。
林晚卿压下心中怒气,拿起身侧的一盏空杯,笑着提议道:“我们来玩飞花令吧!输者要回答赢者一个问题,须说实话。否则就罚酒一杯,或是罚银一两,如何?”
听到说有银子拿,在坐的姑娘莫不跃跃欲试。
可有人也担忧道:“那郎君如何知晓回答问题之人,说的是不是实话?”
林晚卿眨了眨眼,衝她狡黠一笑,“我当然知道。”
身为刑狱之官,若是连识别谎言的能力都没有,她这十年的钻研算是白费了。
游戏很快开始了,林晚卿往空杯里掷出一个骰子,然后道:“既然是飞花令,那我们就从飞‘花’开始吧。”
众人附和,叮叮咚咚的声音响起,句子随着韵律浮现。
第一人起:“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莫。”
第二人跟:“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第三人道:“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
这一轮的规则是每个人不仅要答出“花”的相关句子,还要在相应的位置给出这个字。
之前林晚卿去过苏陌忆的书室,只见他的书架上满满都是各朝律法和卷宗,想他在闲暇之余是不会读诗词这种附庸风雅的东西。
银子和奸杀案的线索,她都要靠自己得到!
终于轮到苏陌忆了,众人盯着他手中的银子,现场静默了片刻。
苏陌忆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敛目品茗。氤氲的热气幽幽,在他英挺的眉眼上留下淡淡的白气。
他修长的食指往矮案上一敲,薄唇轻启道:“肉色即干白,更无血花也。”
众人:“????”
林晚卿一愣,隻觉得现场之人,大约只有她听懂了。
苏陌忆说的哪是什么诗词?!
那是前朝名臣所着刑狱验伤名着《洗冤录》里的句子!
这个狗官居然不讲武德钻空子?!
她懊恼于自己的失策,没有将规则讲清楚,正想再补充点什么的时候,却见苏陌忆盯着她的目光眸色幽深。
仿若再多说一句,今晚流落街头就是她的下场。
林晚卿心中恼怒,可又碍于大理寺卿的淫威不敢反驳。顿时发愁这以后的漫漫长路,她又将会被苏陌忆剥削成什么样子?
打不过骂不得,往后还要仰仗着他,才能在大理寺继续混呢……
真是!
都说人在气急的时候往往会灵光乍现。
林晚卿忽然想起,从认识这人以来,便只见过他喝茶。就连方才,他也是一直低头品茶,不曾碰酒。
这可跟那些常年混迹风月场的男人们太不同了。
林晚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一边笑着称讚苏陌忆随机应变,学识广博,一边假意伸手去取茶壶。
只是手快碰到茶壶的时候陡然一顿,转而抓起一壶果酒,捏住他的鼻子将手一抬。
苏陌忆突然被人断了呼吸,下意识地张嘴。
林晚卿就趁得这个空檔,将那壶果酒全都灌了进去。
线索的事,她自有办法。目前最重要的是,这人不要再来捣乱就好。
成败就在此一举,故而她的动作极快。
苏陌忆冷不防地被这女人灌酒,隻觉得什么热辣甜爽的液体下了肚。差点呛得把晚饭吐出来,而后便是眼前的一阵白光,胸中渐渐烧起的暖意……
众人只见这方才一身倨傲的英俊郎君,如今浑身气场温柔了几分。
他眼中水光粼粼,玉白的脸颊坨红一片。眉眼流转之处,容貌清俊,仿若酒醉谪仙,令在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