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万仇抢上数步,说道:“钟万仇未能远迎,还请怨罪。”
保定帝道:“好说,好说”
当下各人分宾主就坐。既是按江湖规矩行事,段正淳夫妇和高昇泰就不守君臣之礼,坐在保定帝下首。褚万里等四人则站在保定帝身后。
钟万仇道:“段掌门光临,令在下蓬荜生辉啊,段老师难得来此,不妨多盘桓几日,也好令大家多多请益。”
保定帝直入主题道:“舍侄段誉得罪了钟谷主,被扣贵处,在下今日一来求情,二来请罪。还望钟谷主瞧在下薄面,恕过小儿无知,在下感激不尽。”
钟万仇钦佩道:“久闻大理段皇爷以武林规矩接待同道,果然名不虚传。此处是大理国治下,段老师只须派遣数百兵马,立时便可拿人,而段老师居然亲身前来,好言相求,在下并非是不识时务之人。但”钟万仇没有说下去。
段正淳道:“钟谷主,放与不放,但凭阁下一言。”
钟万仇笑道:“放,放,放自然放,我留着令郎干甚么”
云中鹤插口道:“段公子风流英俊,钟夫人俏药叉又是位美貌佳人,将段公子留在谷中,那不是引狼入室、养虎贻患吗钟谷主自然要放,不能不放,不敢不放”
众人一听无不愕然,均觉这“穷凶极恶”云中鹤说话肆无忌惮,丝毫不将钟万仇放在眼里,“穷凶极恶”之名,端的不假。
钟万仇大怒,转头说道:“云兄,此间事了之后,在下还要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
云中鹤道:“妙极,妙极我早就想杀其夫而占其妻,奸其女,谋其财而居其谷。”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议论纷纷。
保定帝寻思:“四恶为非作歹,结怨甚多。待救出誉儿之后,不妨俟机除去大害。”
段正淳心系段誉,霍地站起,说道:“钟谷主既然答允归还小儿,便请唤他出来,好让我父子相见。”
钟万仇也站了起来,狠狠瞪了段正淳一眼,道:“段正淳,我们的事还没有完。”
段正淳料想事情决不会如此轻易了结,对方定然安排下阴谋诡计,此时听他如此说,当即站起,走到他身前,说道:“钟谷主,你若蓄意害人,段正淳自也有法子教你痛悔一世。”
钟万仇见他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气度清贵高华,自己实是远远不如,这一自惭形秽,登时妒火填膺,大声道:“事已如此,钟万仇便是家破人亡,碎尸万段,也跟你干到底了”
钟万仇一出手,大家纷纷打起了乱战。
钟万仇,呛啷啷大环刀出手,向他迎头砍去。褚万里道:“不劳王爷动手,待小人料理了他。”
铁杆挥出,戳向钟万仇的头颈。他原来的铁杆被叶二娘拗断了,此时所使是赶着新铸的。
钟万仇骂道:“我早知姓段的就只仗着人多势众。”
段正淳哈哈大笑道:“万里退下,我正要见识见识钟万仇钟谷主的武功是不是有他吹的那么厉害。”
说完长剑瞬间出鞘挺出,以惊人的速度弹开褚万里的铁杆,然后顺势从钟万仇大环刀的刀背上一掠而下,直向钟万仇的手指削去。这一招,深得弹、掠、削三味,中间直无半分变招痕迹,段正淳的武功也不差啊
钟万仇心中大惊道:“想不到这姓段的剑法竟是如此凌厉。”
钟万仇也不是一般人,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情绪迎战很难取胜,于是登时收起难以抑制的怒火,横刀守住中门,见识过段正淳的剑法,他以不敢丝毫小觑,何况如果输了,难保甘宝宝不会鄙视他,甚至与段正淳重温旧梦,想到这里他竟是超常发挥,与段正淳拼个旗鼓相当。段正淳挥剑疾刺,钟万仇见到剑势凌厉,速度如电,便知难以硬挡,于是连忙向后疾跃。段正淳见自己逼得钟万仇如此狼狈,不由哈哈大笑,倏地跃起,刷刷刷三剑,再次逼得钟万仇踉跄倒退,钟万仇退到墙边时,大脚一蹬,大环刀猛地反击,气势凶猛,势如破竹,段正淳不敢与之正面交锋,只好游走起来,不时发出几记自家的绝技一阳指,不过他的一阳指还没有练到家,只能让钟万仇的大环刀稍微一顿,随后继续与段正淳狂攻猛打起来。不敢钟万仇还是技差一筹,很快又被段正淳占尽上风。而钟万仇本来武功比起段正淳差了不少。但每每想到甘宝宝与段正淳的私情,总是能将整个战局反劣势为优势,一时之间两人难分胜负。
保定帝见兄弟段正淳跟钟万仇纠缠不清,打得难舍难分,向褚万里道:“你们进去搜搜”
褚万里应道:“是”
然后褚、古、傅、朱四大段氏家臣便朝屋门走去。
古笃诚左足刚跨入门槛,便觉头顶冷风飒然。心中大惊,左足未曾踏实,右足跟一点,连忙倒退跃出,回身一看只见一只铁爪从面前直刮下去,相距不过数寸,只要慢得顷刻,就算脑袋幸免而不致于被抓出一个大窟窿,至少鼻子也得抓去,容貌尽毁,今后恐怕不敢出来吓人了。
不过一瞬,古笃诚冷汗直飙,背后的衣衫已是湿透,可以拧出水来了。云中鹤的钢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