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明白讲了作法。
「钟梓军的同事?」
「对,我要你去跟他聊聊,多了解一下钟梓军的过去,再好好想想你的婚约,是不是真的要付诸实行。」
我突然明白了贺叔的目的,他是希望藉由钟梓军的同事之口,让我又思念起钟梓军,这样我就可能会悔婚而去,会放张復恆单身自由,这样贺叔就得回了他的摇钱树。
通常在少女言情小说中,贺叔这种人担任的,都是阻扰男女主角相爱的反派。
但是在我自己的这段剧情中,我却竟然有点感激贺叔的出手与作为。
因为那让我终于明白了一切。
知道钟梓军为什么不愿意要我……
「梓军吗?原来你也认识他?他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才,可惜在业界才发光发热没多久,就突然消声匿跡了。」那一天在party时,沉志诚跟我聊起了钟梓军,态度似乎颇为热络。
我于是也主动提问道:「其实我很好奇想知道,梓军他当初为什么突然退休?復恆说是他赚饱了退休,但我其实隐约有听梓军说过,他好像是生了一场病后,才对人生大彻大悟。」
「梓军是赚饱了吗……嗯他应该是有赚到财务自由的程度,但是以他过往的好胜心,他是不太可能这样就满足,他一定会想继续拚下去的,他突然急流勇退的原因,应该是他身体真的出了问题。」
「出了甚么问题?」我此时突然觉得,当初钟梓军告诉我的疾病,应该不是真的。
「其实梓军离开之前,一直都没有跟旁边的人讲清楚,我们大家猜来猜去,其实也都不太确定;不过,我们有一些共同的生活圈,有一些固定都会往来的专业人士,包括了医师,也包括了律师。」沉志诚且忆且道:「所以我们这些朋友间问来问去,就会有人突然提供线索,说是曾经在某间医院的高档门诊,见过梓军去求诊,当时他是去看诊肿瘤科的林医师。」
「肿瘤科的医师?」
「对,其实这个林医师,过去也跟我们几位经理人有往来,他也算是我们的好朋友,所以我们同事当中,若有谁的家人罹癌,通常也会去找这位林医师看诊……只是没想到,某一天有个同事跟了家人去找林医师时,刚巧撞见了梓军,而梓军好像是自己一个人去看病的,不是陪别人去。」
「所以是他自己要看病,是他自己……罹癌了?」
「这是我们的猜测,因为林医师不肯透漏,毕竟这是病患的隐私,就算他是我们的好朋友,也不太愿意对我们讲太多。」沉志诚略为保守地说:「不过后来这个猜测,又进一步得到证实,因为之后又有另外一位朋友,有听说到梓军去拜访某位律师的消息。」
「律师?」我很讶异连律师都有关联。
「对,这个律师的主要业务,并不是替人打官司,而是专门替人立遗嘱的。」
「遗嘱?所以钟梓军是找律师,要替自己立遗嘱吗?」我简直难以置信。
「这也都是我们的猜测,毕竟大家都是老同事,我们一直很关心梓军,虽然各种线索,眾说纷紜,但是我们把医师与律师的这两个线索凑在一起,就推测梓军应该是得了某种癌症,而且属于不太好医的那一种,所以他才替自己预先安排后事。」
「所以他……原来他,他可能觉得自己活不久了,是吗?」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好难受,似乎连呼吸都困苦起来,彷彿此时我心脏的每一下跳动,都牵连着痛楚。
「应该是吧,不过他后来就一直躲着我们,我们也无法去探望他,或者关心他的状况……请问你是甚么时候见到他的?如果是最近的话,那他的现况还好吗?」
「他还好,他应该很好,他好到让一个……每週都要见他五次面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得了癌症。」
我说的这个「一週见他五次面」的人,就是我自己。
说着说着,我还不自禁地流下眼泪来。
「喂你还好吗?不好意思,我不太知道发生甚么事,我有讲错甚么话吗?」沉志诚见我突然落泪,不禁颇为紧张,却又丝毫不明白原因。
「没有,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我为了怕出洋相,赶紧闪躲到一旁的房间中,我站在窗边擦着眼泪,有意无意地看望着窗户外的街道发呆。
我却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穿着红色上衣tshirt,配上nike运动长裤,还有那廉价快剪的发型
「钟梓军?」
我居然看见钟梓军的形影,在张復恆的新居楼下出现,我一霎时疯狂了脑袋。
我不顾一切地衝了出去,无视于外面参加party的宾客,无视于我的未婚夫与他的经纪人,我直接就开啟了对外的客厅门,一股脑儿闯了出去。
我嫌电梯太慢,我嫌时间太快。
我用这一生最快的速度,跑到了一楼,奔往了我方才看到钟梓军的方向。
但是没有,街道上没有钟梓军,就连一个穿红色上衣t的路人,也都刚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