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而生才可。
他听她说道:“他在祠堂忏悔,我听到了。”
要想骗过薄且,谎言也要在一定真实的基础上构架,这是沈宝用与薄且几番交锋下来得到的经验。陈松的确去过祠堂忏悔,她也在那里出现过,这段经历是真实的,但并不是她知道陈松要护送她离开的原因。
她不能把柳侍令供出来,柳侍令冒险暂时救下了陈松,沈宝用不能把他放入险地。
薄且没再怒斥,他不言语,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沈宝用:“我知陛下足智多谋,运筹帷幄,他的计划不会成功。私运百姓出海是重罪,我只能下药在饭菜中,先他一步行事。柳侍令来接应时,看到倒下的不是我,他这才与我说了陛下等在码头的事,后面的事陛下都知道了。”
“你哪来的迷,。药?”薄且问。
“自然是把他给我准备的换给了他,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任何防备,才会让我得了手。”
薄且依然在盯着她看,看了会儿,他俯身捏起她的下颌,他们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他道:“你猜,我信吗?”
沈宝用:“我说的都是实话,望陛下明鉴。”
薄且忽然冷笑了一下,松开手道:“好一个情真意切,真不知你还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欺君之罪也好私运之罪也罢,朕想要一个人的命,何需理由。”
沈宝用暗自咬牙,把心一横,她缓缓地伸出手来触上了他的膝,仰头看向他。
“啪!”的一声响,清脆异常,是薄且打开了她的手,他说:“下贱。”
看着她因受辱而受伤的眉眼,心里的那份恨稍解。他继续道:“杨嬷嬷以后会教你规矩,宫里容不得腌渍手段、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一次你若再学不会,”
他停下来稍顿,接着玩味地道:“看着你们,朕就知道朕是对的,朕从不允许自己有软肋。”
说罢,他扔给她一样东西:“带上这个不许再摘。”
沈宝用捡起,竟是那日她丢在西院床榻上的那对耳环。她把东西收在手里,听薄且语气不善的道:“戴,上。”
沈宝用只得一只一只地戴好。
这对红宝石一戴上,薄且看她顺眼了几分,但心里的那份恨一时难以消解。他几次冲动涌上心来,想把所有酷刑都用在陈松身上,活剐了他都尤觉不够。
但偏偏他不能,他知道他若是这样做了,他的痛快只能是一时。痛快过后他将对沈宝用失去牵制,甚至以他们两个为了对方可以舍命的程度,沈宝用将再无所惧。她会杀他还是自戕?薄且不知道,但她总会选其中一样来执行。
他威胁她的同时,她又何尝不是在威胁着他。
薄且起身,毫无迟疑地离开,沈宝用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陈松的命算是保住了。而她自己,她将再无自己失去自我,她知道今后的日子会很难,她需咬牙撑着了。
能撑到什么时候,能不能撑过去,沈宝用不知,但她知道以前的每一次绝境,她都撑了下来,只因她从未放弃。
回勤安殿的路上,阿感问:“圣上,柳蔚要如何处置?”
薄且:“杀了。”
阿感:“那他关押着的母亲妻儿呢?”
另一句“杀了”差点脱口而出,但薄且最终缓缓地压下了因沈宝用而起的恨意,他道:“放了吧。”
他在找到柳侍令之前,已调查过他的为人处事,知他哪怕见到是太子,亦惑是未来的君王也不会立马攀上来一心表忠。所以为了万全,他抓了他的老母妻儿,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坏了他的计划。
对他不忠的人自然不可能留着,但薄且还是高看了一眼柳蔚,留下了他家人的命,放她们回去给他敛尸。
此时杨嬷嬷已等在殿外,看见皇上回来,她跪下行礼。
“进来。”薄且道。
不过一句话,杨嬷嬷就感到了威压,殿下变为了陛下,感觉有些东西与以前不一样了。这让她又想起守铭的死,殿下说他不忠妄图窥私,但没说具体守铭干了什么。
杨嬷嬷实在想不通,近身侍候了近二十年,守铭得犯多大的罪竟是直接丢了性命。
杨嬷嬷进殿后低头站立,听皇上说:“你带她去调惩司,好好地教一教她,绝不许再发生西院之事。”
杨嬷嬷一楞,但她很快就明白了这个“她”是谁。她揣摩着圣上的意思,圣上明明知道她向来不喜沈宝用,曾还给沈宝用往太后那里告过状,欲至她于死地。
可如今却还是把人交到了她的手上,听音辨意,这个好好教一教的意思应该是让她放开手脚的意思。
也就是说,以前被皇上弃而不用的钱嬷嬷带来的调惩司的手段,被皇上重新启用了。
杨嬷嬷心里有了主意,早该如此,圣上对沈氏女就是太心软了,给了她无数的机会,换来的结果就是在喜日子见了血,受了伤。
对待沈宝用那样的硬骨头只有宫里的一些手段才有可能驯服得了,既然皇上还没有放弃沈氏女,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