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知道了,嬷嬷把东西放下,我自己来就好。”
杨嬷嬷不为所动:“沈姑娘可能与我们府上的习惯不一样,还是奴婢亲自来给沈姑娘展示的好。”
沈宝用决定退一步:“让她们来。”
她说的是杨嬷嬷身后的侍女,杨嬷嬷一步不让:“姑娘,请守府上的规矩。”
杨嬷嬷把狗仗人势展现得淋漓尽致,好似她在服侍你,实则态度傲慢,一副要好好清洗脏东西的样子。
沈宝用也是野惯了,当年她刚被沈家收养的时候,哪怕心里明白不能讨人嫌,要让养父养母喜欢她,但她在一些生活习惯上还是坚持了自己的习惯。
此刻,从来没在外人面前脱过衣服的沈宝用,怎么可能与看她如看乐色的杨嬷嬷坦诚相见。
她不从,让她们离开,但人在屋檐下,她势单力薄,杨嬷嬷一个眼神,沈宝用就被侍女们控制住了。
她们一边作势要脱她的衣服,一边听杨嬷嬷说:“所以我常说,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就不会这么扭捏,那些没规矩的,到头来反倒弄得自己没脸。我们怕什么啊,不过是麻烦一些,反正丢人的又不是奴婢们。”
“我自己来,我知道了。”沈宝用怕了,只不过四个侍女她都挣不开,更不要说一直站在旁边未出手的玺儿。确实如杨嬷嬷所说,她势死不从的结果就是被人强行执行命令,最后受到损害的只有她。
“那请姑娘快点吧,时间也不早了,过了晚膳的点儿耽误了主子用饭就不好了。”杨嬷嬷催道。
沈宝用闭了闭眼,利索地让衣裙落地,正要进到木桶中,杨嬷嬷又说话了:“先等等,”说着从托盘里拿出一把木尺一样的东西,“啪”地一下打在了沈宝用的肩膀上。
不疼,真的不疼,但侮辱人的意味明显。
“扭过去。”杨嬷嬷命令道。
见沈宝用梗着脖子不动,杨嬷嬷又说:“姑娘还是没明白,有些事你听话些反而能给自己挣面子,你不服把,最后受到羞辱的只能是你自己。宫里的娘娘又如何,这里你要经历的每一项,她们也一样都少不了。”
杨嬷嬷把木尺落在了她另一侧肩上:“你要明白,你将面对的是何等尊贵的贵人,是把你从里到外火烧水涤都有可能玷污到的贵人,岂容你放肆。沈姑娘若是想尝一下强迫的滋味,虽说老奴已多年没碰上你这样的了,但手艺未忘,倒是可以在姑娘身上重新练练手。”
沈宝用咬紧牙关,她一定一定不要被留在这里,她不要侍候贵人,他们不拿她当人,他们这样是不对的,但没有人说他们的不是,只会一味地定她的罪。
杨嬷嬷看着沈宝用转过了身去,她眼睛毒,不需多看心里就有了成算,难得的好娇娘,可惜出身不好在前,失贞不洁在后,要她说,就算只做个玩物,也辱没了殿下。
杨嬷嬷手中的木尺耍得很溜,一会是抬高胳膊,一会是改换站姿,沈宝用照做后,她也没为难,放下东西道:“水要凉了,沈姑娘趁热洗吧。”
说着她就带人出去了,这会儿也没人吵着要服侍她沐浴了,几个侍女听杨嬷嬷的,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扬长而去。
只有玺儿还守在门口,她这会儿倒是扭开了头:“我在这儿等着姑娘,姑娘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什么吩咐都没有,沈宝用只觉得累,还有臊。明明杨嬷嬷的那把尺子并没有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但整个过程,让沈宝用有种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是否好用的物件,一个是否带菌的宠物的感觉。
终于,沈宝用收拾好一切,她已找不到她穿来的带有“水墨坊”字样的衣服了,在穿上杨嬷嬷给她留下的唯一一套衣服时,沈宝用发现自己左边的胳膊有几道红痕。
她这才想起,应该是薄且刚才抓她胳膊时留下的,这一看就是使了狠劲儿的,可她当时太过紧张,根本没感觉到疼,现在倒是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