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爱吃饭这件事吗?我觉得也和分离焦虑有关。
听我说,查出这个之后,你猜他干了什么?他居然跑来找我们道歉!还说我们初中叁年都在一个班——照理说,附中每年级都要打乱学号重新分班,免得我们只顾着一起玩耍不管学习,但很明显收效甚微啊,你看他八个女朋友——这个先翻篇吧。他说,我们之所以一直是同班同学,其实全是他爸爸操纵的。我说,这多大点事,说好了我们叁个人要在同一天办婚礼呢!不,不是这句,我还跟他说,现在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心理疾病,他也就是心理阴影面积比别人大一点,不代表他不是个正常人。听我说了前面那些,你也这么觉得吧!
……呃,没错,我们现在能分到一个班也是他爸爸托人调的,说实话,二中比附中还好操作点……的确动用了特权我承认,但他们也没用特权做坏事,总有灰色地带的,体谅他是个病人吧……
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将来我们要选的科目不一样,到了高二,他要怎么适应没有我和树树在的新班级呢?黄思诚的小科取向跟他差不多,但他也在犹豫历史还是物理,要是选了物理,估计能调到一个班,可是,黄思诚跟他感情又没那么深……
“他都这么大了,总该直面分离这件事的。”
韩笑看着铁面无私的银霁,也叹气道:“是这个道理,长痛不如短痛,唉,我在想我为什么要在如花似玉的年纪操些老父亲的心,你看,我都长白头发了——哦是反光啊,吓我一跳。”
“你说的这些事,差不多我都明白了。”
“是吧是吧,元元根本不是海王!”
“这个另说。要是他自己不坚强起来,日后还会反复遇到同一种问题。”
“是的。”韩笑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我懂了!怪不得他上了高中就开始瞎穿衣服了,这么半年下来,也只有敖鹭知这个……旧人……对不起我恶毒我用这种糟粕词……一直没放弃他。”
银霁托着下巴思考:“敖鹭知是有些怜香惜玉,或者说有些怜贫惜贱在身上的。”
还有一件事她很好奇:“他的病,他爸爸知道后是什么反应?没有讳疾忌医吧?”
“当然没有,他们家有不少医学泰斗,都是读书人呢。至于元叔叔,他觉得很内疚,但也很乐观,还说以前的大文豪大诗人,没点心理问题文学界还不收呢!”
好感度的绝对值变小了。
回教室路上,看到迎面走来的元皓牗抱着一沓作业本,韩笑慈爱(?)地朝他招招手:“黄思诚又去食堂抢饭啦?”
“是啊。”
“真好使唤。”银霁翻翻眼睛。
“谢谢夸奖。”元皓牗扯扯嘴角。
路过他身旁时,银霁默默伸手,拿走他的小半沓作业。
“你干嘛?”
银霁转了个方向:“可怜你,帮你分担一点。”
韩笑看看他们,愤慨道:“银老师,你这样我很难做人啊喂!”
只好也分走了一小半作业,两个人一左一右,恭恭敬敬地把老班长护送到办公室。
门外,(17)班的班主任——曾高票当选咪区“我最希望学校开除的老师”——看到这一幕,赞叹着:“哟,你小子艳福不浅哪!”
返程路上,韩笑半道拐去探望杨翊君,让瓜主和吃瓜人先行一步。
瓜主当然不知道自己刚被人八卦过,吸着鼻子,闲闲问道:“你今天怎么了?中彩票了?”
“有人刚说我善良过头,我不得皮格马利翁一下子。”
“这样哦。”
观察表情,看来他昨天没有喝到断片。
不仅如此,对无关紧要的事也记忆犹新,只是鼻音有点重:“你的动机库清空了,接下来还要玩什么呢?”
“我也没想好。”
“不接着调查我吗。”
“谁……”得了吧,圆谎也很累,“你没什么好调查的了。”
“是吗?我还等着你来调查出我不受猫欢迎的原因呢。”
“我不懂动物行为学,但你可以这么认为:猫、狗和你存在一种石头剪刀布的关系。”
“什么民科……那你以后要培养新的兴趣爱好吗?”
钢琴考个级就不想精进了,书法学个欧楷就腻了,银霁察觉到自己根本不是钻研单一领域的料,生命的意义在于多挖几个坑:“我可能,去运动运动?”
元皓牗震惊地抽抽鼻子:“我的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如你教我打篮球?”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元皓牗上上下下打量她,就像木工打量着一棵老疙瘩树,“你的基础不适合一上来就玩高强度运动,心肺功能实在太差了,上两层楼就开始呼哧呼哧,跟条老狗似的……不是,我跟那帮队员就是这么说话的,用词有点狠,你不要介意。”
“绝交吧。”
“等等,我不是说你一辈子都不能打篮球。为了身体着想,你应该从基本的田径运动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