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黑的天色,徐朝宗没能忍住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今天有特大暴雨,没事的话最好别出去,安全第一。】
孟听雨一直到快六点钟才看到这条消息。
她今天下午没课,在菲菲的呼唤下来了社里,忙到现在才有时间喝口水。
随手回复了徐朝宗的消息:【知道,我在社里,忙完了就会回学校。】
……
王远博正在费力地关阳台的门窗,“靠这是谁在渡劫,好大的风,感觉楼下的树都要被风吹得连根拔起。”
殷明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我本来都跟人约好了帮战,现在也只能放鸽子了,这个天我可不敢出门。”
徐朝宗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七点了。
他也不确定孟听雨有没有回学校。上次一鸣的升学宴上,他就听孟丽珍炫耀过,孟听雨正在繁锦社实习,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从繁锦社到燕大,哪怕是坐地铁都要四十多分钟,可想而知这距离有多遥远。
担心她打不到车,更担心她会被困在社里。
这一刻他什么都没想,咬咬牙,拿了一把伞便冲出寝室。
这个点虽然在下雨,但走出一段距离后,还能拦得住计程车。徐朝宗焦急地看着时间,下大雨司机也不敢开太快,雨刮飞快地刮着挡风玻璃但也无济于事,司机只能慢慢地,生怕不小心追尾或者撞到了人。
他实在坐立难安,焦急不已,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回学校了吗?】
此时,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孟听雨跟菲菲在以生死时速整理稿件。
她也顾不上去看手机。
徐朝宗只能耐心地等着她的回复,他都想好了,如果二十分钟她还没回,他就打个电话问问。
然而二十分钟还没到,司机就一脸菜色地说,“先生,不好意思啊,您得在这地儿下车了,您看我这显示胎压有问题,这么大的雨我可不敢就这样上路。到时候出了事儿,咱都担待不起不是?”
“……”
徐朝宗只能下车。
这么大的暴风雨,撑伞根本无济于事,也抵挡不了风雨。
他不敢再拿出手机,就怕手机进了水等下直接黑屏,那他更加联系不上她了。
他只能艰难地举着伞一边走一边拦车,雨水将他都淋湿,头发湿湿地贴在额际,顾不上难受,只能勉强往前走。
好不容易看到前面打着空车牌子的计程车过来,他懒得再打伞,跑过去拦下。
他手刚放在车门把手上,后面有抱着孩子的中年女人也小跑过来,母女俩浑身淋湿,小孩子的眼睛都睁不开,孩子妈妈跟他商量,“您是去哪?我们顺路就拼个车您看怎么样?”
两人对了路线,根本不同路。
孩子妈妈失望地后退一步,嘴唇嗫嚅着,但脸皮薄,没好意思张口。
徐朝宗都拉开了门,就在弯腰要钻进去时,他无奈地叹息一声,闭了闭眼睛,往后退一步,让开了位置,对这对母女说,“算了,带着孩子不方便,这车给您了。”
他真不是好人。
他也不想当什么好人,因为好人往往就意味着要吃亏、要包容原谅蠢货们的错误。
他一向信奉他不给人惹麻烦、别人也别来给他惹麻烦。
其实在把车让出去时,他就后悔了。
何必去否认呢。
那不只是她的十八年,还是他的十八年,他们彼此影响,如水滴石穿,所以在这一刻时,他都来不及深思,就做了她在这一刻一定会去做的事。
孩子妈妈不停地说着感谢。
小女孩也勉强睁开眼睛,满脸都是雨水,她冲他呲牙笑了一下,低弱的声音在雨幕中几不可闻,“谢谢哥哥。”
看着计程车开远后,徐朝宗又一次继续冒雨前行,这一次他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再也没看到一辆空着的出租车,地铁站站口人满为患,公交站台也是。与其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的车,还不如快点过去找到她。
孟听雨跟菲菲忙完后,站在窗台前看着这暴风雨都有些纠结为难。
菲菲搞笑得双手合十连连祈祷,“老天爷赐给我一个冒雨前来送我回家的男朋友吧!”
孟听雨被她逗笑,捧着马克杯笑眯眯地看她。
菲菲又问,“说真的,如果现在有个人冒着暴风雨过来接你,你会不会感动?”
孟听雨也貌似认真地思考了几秒,“不知道耶。”
“会吧?”菲菲说,“反正我是很吃这一套的!”
正在说话间,门外似乎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菲菲瞠目结舌:“该不会……这么灵吧?”
两人面面相觑,虽然说办公室很安全,但这一刻还是会忍不住脑补那些社会新闻,警惕地看向门口。
闯入她们视线的是西装革履的秦渡,大概淋了些雨,他额头的头发有些湿润。
跟孟听雨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他似是松了一口气,语调平缓地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