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慕似乎是缓了缓状态,他神色间有些不安,已然看不见从前的跋扈自信,“我就随便问问,你一会儿还有事?”
路轻更奇怪了,点头,“对,我只有半小时,你有话快说。”
后者没有说话,只是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了短信息的界面,然后平放在桌子上。路轻便拿起来看。
给余子慕发消息的这个人,余子慕给她的备注是“伯母”。这让路轻蹙眉,然后询问的眼光看过去,余子慕回敬了一个略有一点点骄傲的坦然,“嗯,云烁的母亲。”
“啧。”有被挑衅到,路轻不太想继续这场谈话。
“但我不还是先找你了吗!”余子慕坐直了些,“你先看吧,看完再说。”
路轻压着火气接着看。
其实内容很简短,大致就是云烁的妈妈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春,但她很担心云烁会接受不了,于是联系了自己儿子的好朋友。
自然,能让云烁的母亲首先想到余子慕,大概是从前余子慕下过功夫的。或是逢年过节去拜访,又或是偶尔刷刷存在感。
这的确是个难事。
路轻把手机还给他,余子慕投来一个“?”的眼神。
“我觉得他接受不了,伯母想让我探探口风,我也解释我离队了。”余子慕叹气,“我转达了,交给你了。”
“等会儿。”路轻打断他,“为什么你觉得云烁接受不了后爸这个事儿,当初还非得云烁继续跟你做队友打比赛?”
余子慕沉默了,他躲开路轻的视线,把目光放在显示屏上,却也没有在看里面的比赛。
他想了想,“嗯,以前是挺过分的,没什么好狡辩……这事交给你了,就当我、我搞你那回给你道个歉吧。”
余子慕那回拎着东西确实是想给路轻道个歉,但东西被退回来了。路轻挨了亲爹一刀,这事儿余子慕后来想想是挺吓人的,搞不好会死的。
所以他想通过另一种方式给路轻道个歉,顺便平息一下他自己的负罪感。
“行吧。”路轻站起来,“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主要路轻现在完全不知道云烁能接受到哪一层,他回车里,点火启动,惆怅得要死,开回了写字楼下。
嘭嘭。
有人敲了两下窗户,路轻才回神,发现是云烁。云烁指了指门锁,示意他解锁让自己上车。
“傻了?”
“没傻。”
云烁点点头,“所以你俩聊了什么?”
“……”对啊,聊了什么呢,怎么交待呢,“我跟他……探讨了一下762和ak在扫车和对枪上的优势和短板。”
“嗯。”云烁扣上安全带,“接着编,编不完我把你头拧下来。”
这可能就是天生血克吧。
“我先问你个问题。”路轻把帽檐顶了顶,露出眼睛来,“如果我俩有个孩子,过几年我没了,你会再找吗?”
首先他们俩不可能有个孩子,所以云烁花了大约两秒半的时间在大脑中处理这句话体现出的信息。
但可能是脑回路上有些岔道,云烁属实没能联想出更合理的解释,只是试探着问,“什么意思,你想要给我生孩子?”
路轻眨眨眼,“我想我也生不出啊,至于你……”
然后路轻的视线顺着云烁的脸一路下移来到了云烁的肚子。
云烁劈头往他帽檐上扇了一巴掌。
找抽呢。
路轻扶正帽子,“哎现在家暴判刑的你知道吗?”
“别扯开话题。”
“哦。”路轻悻悻地坐好,“就是说我俩有个孩子,我没了,你……”
“我会不会带个拖油瓶改嫁?”云烁接过来,“你是想问这个?余子慕给你下。药了吗?”
估计还得是男男生子药。
路轻抿着唇摇头,觉得自己的确是扯远了,“嗯……简单来说,你可能要有个后爸了。”
滴答滴答。
是奥迪开着双闪的提示音。
和余子慕想的不同,路轻不觉得云烁有这么脆弱,从云烁愿意站出来做战队替补的时候他是发自内心的觉得云烁勇敢。
那是愿意直面自己弱点并踏进去的一种勇敢,所以路轻不想把他当成玻璃娃娃。
“当然了,这事不一定呢,八字刚有一撇,你要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世界赛一打完我就去人道主义毁灭那男的,然后开黑出租维生。”
云烁干笑了两声,“我以为你会说做赘婿维生。”
“那不叫维生,叫寄生。”
接着是约莫半分钟的沉默,然后云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就这个事?就这个事余子慕神秘兮兮地把你叫出去面谈,然后你还真就想防着我?为什么,怕我情绪崩溃吗?”
“啊。”路轻啊了一声,他此时甩锅的熟练程度和反应速度不亚于躲邹嘉嘉误扔的手。雷,他凭空随便指了个方向,“是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