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沉卿芸浑身发软地靠在那混杂着腥甜的味道的怀里，耳边听得到萧御那平稳有力的心跳，自己的双唇还是发麻，她只觉得方才那缠绵窒息的吻里满满都是危险的意味，一点都不像是梦里一样舒服。

听到萧御那淡漠的声音，她心里说不清的滋味，她一个清白姑娘家落在他手上，成日亵玩戏弄，二人到底又不是两情相悦的男女关系，现如今自己的初吻竟然还被夺了去，偏这样罪魁祸首一副平静的样子。

而且，自己本都挣扎不得，他还这样可怕的样子压着自己做这样的事情……

“嗯？”萧御见怀里的小姑娘一声不吭的闷闷的，退开了一点垂眼去看她。

沉卿芸红着双眼，委委屈屈，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抿着唇不说话。

萧御说：“怎么还要哭？”

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说出来，本来还只是将落未落的眼泪瞬间就滑了下来，沉卿芸低下头去只是默默流泪。

萧御一双手捧起那张小脸，神情温和地问：“不喜欢本督亲你？”一边说着一边拇指解救出那被贝齿咬住的下唇，指腹轻轻摩挲着。

沉卿芸感到他动作温柔，心里却更加酸涩委屈了，他惯是个会做表面功夫的，细心温和的表面下全是冷漠薄情，分明无心喜欢自己却总是做这样撩拨她心弦的事情，偏生自己都明白这个事情还白白陷了进去。

萧御倒是耐心十足，在黑暗里盯着她看得仔细，不错过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沉卿芸委屈怨怼的开口：“督主大人本就不喜欢我怎么平白总要这样撩拨？”她每每客气疏离的时候就喊他督主大人，平日里喊大人喊得多。

“本督何曾说不喜欢你。”萧御淡淡道。

“督主大人只是喜欢……喜欢这副身子罢了。”可能因为在黑暗里她觉得萧御也看不清楚自己便渐渐地一股脑地说出来了。

“这副身子是你的。”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萧御闷笑一声，“本督又没喜欢别人的。”

“那你，你还说什么，我的…那个比其他人的漂亮……你一个宦官还那般风流！”沉卿芸越说越气越说越羞。

“那些是尸体。”

“……”

萧御深邃幽黯的眸中掺杂着一丝愉悦，他是明白沉卿芸这些话什么意思了，他悠悠道：“本督没喜欢别人，但是现在看来，沉姑娘是喜欢上本督了啊。”

沉卿芸小小地倒吸一口气，她才，才没有！

萧御又说：“所以你还怕吗？”

沉卿芸沉默，心里挣扎纠结了一会儿，自己说不过他就算了，反而还被人看穿了，终于破罐子破摔了，她说：“那有我了，萧大人不能再找别人了。”

萧御挑眉，这就说上条件了，她可真是可爱，根本搞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不过沉卿芸怎么就不明白他本来就是个太监，就算不留了她在身边也没哪门子的道理找别人。

沉卿芸见他没反驳也就当他答应了，心里这才舒坦了一口，终于也想起了正事：“大人您没受伤吧，还有，难不成大人这样送我回锦安总是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吗？”

萧御稍微用力捏了一把手下的小脸，有些阴恻恻地说：“不是送你回锦安，本督只是准许你去与家人报个平安。”

沉卿芸不满地鼓了鼓腮帮子，皱了皱眉，却也不敢反驳。

萧御告诉她：“等会就走，本督带你另外走一条路。”

*

之后的两叁天里，萧御一副轻车熟路的带着沉卿芸在林子里弯弯绕绕地赶路，他甚至能知道哪里有河流，哪里能找到难得一见的野菜，什么东西能吃不能吃的一清二楚……简直就像是常年在野外生活着一般。

而沉卿芸自觉坦白了心意，某种程度上也不自觉更加依赖萧御，尤其让她觉得高兴的事情就是，单独与萧御一起赶路之后他很少像坐马车那时那样过分戏弄她了，反而更多是唇齿间的亲昵，种种事迹让沉卿芸那颗扑通扑通的少女心思更是欢欣雀跃了。

萧御长腿曲起，坐在一个石头上，将猎到的兔子剥皮洗净用树枝串好后递给沉卿芸，由沉卿芸蹲在火堆旁边烤制，吃过一次萧御烤的肉之后，她觉得这样的事情她来做可能会更好些，毕竟对于一个标准是看着熟了就行的厨子来说，她的的手艺可是要好上太多了。

沉卿芸将一串烤好的山菇递到萧御的嘴边。

“大人您尝尝怎么样？”

萧御一面擦拭自己方才被用来剥皮的佩剑，一面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清甜鲜美的山菇被烤得恰到好处。

萧御很真诚地说：“好吃。”她料理的食物他都能够正常吃出味道来，自然是无人能及的美味。

沉卿芸笑笑，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欢喜。

“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村落，我们从那里过去锦安会更快一点。”萧御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沉卿芸自然是听他的，也没有问过他们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