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红莹’这名字实在艳俗,配不上弟妹这样才气横溢的人,不如把名字改回来,还叫阮莞,不知顾卿意下如何?”景亲王眼瞥向顾菌。
顾菌一时走神,愣了一下望向红莹,执着她的手,说:“你怎么想?”
红莹两眼一弯,勾唇一笑:“府里人都叫习惯了,好好的再改了也没什么意思,再说我也担不起‘才气横溢’这样的谬赞,还叫红莹便罢了。”
听她如此说,景亲王微敛额,颇有些不悦,方要说什么,门外又有人来报,说:“小姐,澹容公主銮驾到了。”
此话一出,景亲王忙起身,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说罢便举步要从正门往外走,走至门前,正好与澹容撞了个对面,澹容见他便微笑见礼,问:“我听顾府小丫头说‘今儿个倒巧,景亲王殿下刚来,公主也接履而来了。’六哥既是刚来,急着走什么?难不成是因为我来了,六哥就要走了?”
顾菌上前见礼,景亲王微讪,说:“怎么会呢?只是眼下才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情得快些回府处理,我就先拜辞了。”
说罢,又快步要走,澹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挨身过去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景亲王脸色微变,微扬起头凝睇着澹容片刻,拨开了澹容的手,作了揖便挥袖而去了。
景亲王一离远,澹容便放了脸,拂了拂方才景亲王抓过之地,方信步走至圈椅边顾自坐下了。
顾菌眼波微动,使了个眼色儿给红莹意思让她先退下,红莹欠身方要退下,澹容却忽而开口:“这位姑娘同宫弱涟认识?怎么我竟一点印象都没有?”
红莹说:“亲王殿下认识的人多了,公主怎么会个个都认识呢?”
澹容抬眸,手抵着下巴:“可我听说,你对他直呼其名,行止还颇为轻浮不敬,而他却还是笑盈盈的,他淫烂无度,身边能有这样的人我不该不认识才对啊。”
顾菌眼看不对,忙笑问:“殿下骤降鄙舍是为何事?”又吩咐一边的小丫头上茶。
澹容静默片刻,接了茶,用茶盖拨弄着上面的茶叶,不疾不徐地说:“上次入宫,想必贵妃娘娘应该也同你说过了,我不重述,只是来问问成果。”
顾菌知道是要问她有无从景亲王嘴中套出话来,她心下觉得这个澹容实在为难人,就是说她愿意帮她套话,也该给个方向,就模模糊糊说让她套话,她怎么套呢?
“在下愚钝,实不知该问何话,还请殿下指明。”
澹容抬手示意两人坐下,顾菌拉着红莹坐下,澹容说:“之前有官员弹劾宫弱涟,那是我分派的人。”
茶盅放下,又说:“但皇上并未苛责他,一则是他禀性平庸,对皇上的龙椅并无甚威胁,所以陛下纵容他,二则......”
澹容顿了一下,或者说是愣了俄顷,方说:“二则是陛下心知因为史婉樱我和他结了仇,那些人皆是收了我的贿赂而来,所以只为消消我的气,训斥了他几句,其实并不在意。”
顾菌未语,这里面深浅她可不敢试,皇家间的纷争大多你死我活,被牵连其中只有做炮灰的份。
澹容又说:“他有皇帝庇佑,杀他我自己死了倒是无妨,只是恐怕会牵连我的母妃,所以还需用些合中的法子,我寻踪觅迹,找不着有何能拿捏住他的东西,方知你的一个禁脔竟如此合他的意,逗引的他即使不淫靡也要总来这,所以我想请教请教这位姑娘,可是有什么把柄在手?”
耳听这话尾不对,顾菌忙说:“殿下也知景亲王荒淫,他是为红莹的绝色皮囊折服,所以日日来此,红莹乃是满春院的小红倌,偶然遇上被我买了来,认都不认识景亲王,景亲王又怎么会有把柄在她手上呢?”
澹容冷哼一声,笑说:“顾卿当我是傻子?我既然是来了,那必然是打听全了,史婉樱为宫弱涟来讨要史婉伊那日,你们家丫头可是说了这姑娘分明叫出了他的名讳,怎么还说不认识呢?”
顾菌低头未语,心想等澹容走了,必要把那些爱嚼舌根的下人都打烂了。
红莹笑问:“殿下既然打听的这样清楚,怎会不知我与皇室宗亲间的渊源呢?”
澹容睥睨着她:“我晓得你是十六哥的妃子,只是不知你和宫弱涟又有什么?”
红莹笑说:“公主既觉得我手上有他把柄,就当做我有,那这把柄自然是我的保命符,若是传出去,人尽皆知了,那这符也就废了。”
澹容摇头:“非也,你告诉我,一则这件事不会从我之口让他人知晓,二则,你不必太过惧怕景亲王,他必定无寿。”
顾菌一听,心中一颤,忙起身作揖说:“公主,话可不能随处乱说,你之心并非他人之心,你之位不可撼动,无需忌惮谁,都只是你,但我等小人皆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此生不过只求平稳安乐四字,万万不敢有其他之想。”
又抬眼说:“况且现如今我们院里的人皆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红莹有什么牵扯到我,那婉伊自然也是逃不过。”
此话毕,澹容紧蹙着眉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