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史婉伊带回顾府的事,顾菌一直搁着十几天都还没去向褚文说,顾菌是想去说,但面又薄,说是要回来做粗使丫鬟,狗也不信,但说是要收回房,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这褚珙刚死就要人的妾,确实显得太不是东西。
幸而褚文也没问,想是也不在意,但好歹是人家的人,就是要个丫鬟也得知会一声。
于是拖了十六天,顾菌到底还是备上厚礼往褚府去了。
这厚礼还是从公中来的,顾雍知道了,万万不同意,骂道:“你这个没德行的孽障,收房把你大哥哥的妾都摸上手了!你大哥哥叁期还没过你就急着收人?你这要是去了,我这老脸也不要了!”
顾雍身体不好,骂这几句气虚的很,没有往日的气焰,顾菌低着头偷睨着顾雍发青的脸小声说:“您......您这话说得是不错,但这已经晚了,我已然把人都接来了,都住了十几日,说不定褚公早已知道了也不一定。”
说罢书卷茶器一应摔了过来,顾菌灰头土脸地被顾雍从书房中赶了出来,屋门外站了一众婆子丫鬟小厮看笑话。
顾菌也不管这些人,禀告明白以后就往褚府去了。
到了地方,褚文见到她倒是很高兴,毕竟膝下凄凉,有人来看自己到底是好的。
顾菌见他这样,要史婉伊的事情倒有些说不出口了,最后同褚文磨了大半天,吃茶都吃饱了才说。
“你要便留着吧,在我府上也是守空房。”褚文说“只是前几日她姐姐来过府上,说是替景亲王要这个人,我还以为她是自己偷逃了出去,回绝了回去。”
顾菌深知景亲王的德行,史婉伊要是被他要去了,指定是活不成了,只是史婉樱眼看着她把史婉伊抱出褚府倒是没泄露出去,原以为她面冷心冷,到底还是亲姐妹,挂念着姐妹之情。
这样想着顾菌回了府上,一进府真想把这么想的自己打一耳光。
“史姑娘来这何事?”顾菌笑问道,那史婉樱正坐在圈椅上,见顾菌来了起身作揖,指了指一旁的几箱东西,说:“公主殿下差遣我来替景亲王求婉伊,前几日去褚府褚公说是流失了,我细想想,隐约记得阁下曾抱着家妹出了褚府,不知现下家妹可在贵府。”
顾菌知道她话虽这么说,但心里已然断定了史婉伊就在顾府,只好干笑道:“大人不知,这婉伊深得我爱,前几日我未禀报褚公便把人带了来他不知道,方才回过,现下婉伊已是我的人,说要送人,我断乎是不肯的,再者说,佳人千千万,何须恋着这一个。”
史婉樱笑道:“阁下这话不应和我说,只需和亲王说便是了。”
说话间,门外小厮便来报:“小姐,景亲王爷降临我们府上,方才已经见过老爷,现下正往竹兰阁来。”
屋外婆子丫鬟皆探头探脑的想看看王爷什么样子,顾菌勤等着景亲王驾临,心知拦也拦不住,瞪了那史婉樱一眼便往西厢房去。
西厢房里史婉伊也听见了景亲王要来,看顾菌急匆匆过来,反而宽慰她:“你急什么?横竖最坏不过我跟他走就是了,牵连不到你。”
顾菌听她说这话大为不高兴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要是因为怕牵连到我自己,一开始也就不把你带回来了,我怕的是你......”
正说着门外就有人喊:“景亲王到。”
顾菌忙按住了史婉伊,同她讲了一声:“你在这呆着,我不叫你别出来。”说罢便先一步出了厢房,景亲王看见她,忙笑道:“顾卿,真是好久不见了,快别拜了。”
病王爷看上去比之前还虚了,怕是不长寿。
顾菌恭恭敬敬地见礼:“不知王爷此番驾临鄙舍是有何事呢?”
景亲王说:“一来前些天,令表兄仙逝,出殡时我因有事未设路祭相送,实在愧疚。二来呢,是令表兄一生只有一个姬妾,他这一去,这年轻媳妇只能留守空房,实在可怜,所以我想替令表兄收下她,以庶福晋之礼迎入府中。”
说着眼波微动,看了看顾菌身后的厢房,笑说:“前些日子托史大人去褚府说媒,褚公说那媳妇逃走了,今儿我正在府中坐着忽又有人来报,说是找着了,正在贵府歇息,我这不就备上厚礼赶来了。”
正说着史婉樱款款走过来,向王爷作揖进了西厢房把那史婉伊拉了出来,史婉伊低眉顺眼地跟着史婉樱走过来,面上无色,已然麻木了,景亲王伸手去摸她的下巴,顾菌刚要出手制止,忽而听见东厢房那传来红莹的声音。
“宫弱涟,好久不见啊。”
一句响亮的招呼引得众人都转过头去看她,红莹摇着团扇,盈盈走来,景亲王一见了便两眼放光,像是看着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阮莞,老十六死了以后你过得可还好?”景亲王笑脸相迎,动作却十分不雅,伸手要去搂抱红莹,红莹冷脸拍开了他的手,又笑说:“不劳你费心。”
景亲王被她打了自己竟也不恼,摸了摸自己的手,笑说:“我今儿来要个人,你怎么在这?要不我连你一齐要了去?”
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