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瑶传的话顾菌没细问史婉伊是怎么知道的,她原以为是史婉樱同她宫内外勾结传话,问清原委后着实宽慰了顾菌下不去手杀褚珙的那份软心。
史婉伊被风风光光迎进褚府,原以为一辈子的苦难到这也就结束了。
结果褚珙同她浓情蜜意一阵后,厌弃了她。
“我倒觉得乐得自在呢。”顾菌说这话本来是想宽慰史婉伊,史婉伊淡淡一笑,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人淡然不了。
“你说得对,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倒是高兴还来不及。”
顾菌静静地看着她,听她接着说。
“我能入宫从一方面看来是多亏了他。”清眸流盼,更是让顾菌心间一紧,呼吸一滞。
褚珙买她一是贪图美色,二是为借由她的美貌讨王孙公子的欢心。
听史婉伊说,若是哪天哪位皇子忽而想起她,想同她耍耍便换了官妓的装容送进宫去,供众皇子狎玩,又或是哪个亲王,郡王想起来也必定马上送到,一刻不容迟疑。
或一人,或两人,或让她与其他官妓在众人面前交媾。
绝色的美人沦落至此,说出这话时的神情都淡淡的。
其实顾菌很想问她为何不一死了之,不过想了想觉得这问题实在愚蠢,想死还不容易,能熬到现在那她必然还是想要好好的活着。
顾菌纵然是世家出生,到底比不过皇亲贵戚,一时无法让史婉伊脱离苦海,她又想问:你姐姐呢?但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更是愚蠢至极,若是能救或是若是想救早就救了。
出了褚府同褚珙拜别时,褚珙和她讲:“景亲王邀我后儿去他府上玩,说是有好玩的东西,听说最近王府上买进了十几个水灵灵的歌姬,我同景亲王有些交情,和他讲了给我表妹留个位子,他答应了,你可愿意去?”
原先顾菌只觉得这个褚珙好玩一些,但长得还是清俊,如今听他说这番话,越发觉得面目可憎,嫌恶至极。
但她又觉得这也是个治死他的机会,便答应了会去。
一般去哪里,白姝总还是会以顾菌贴身侍婢的身份跟随,这次顾菌没带她去。
景亲王府着实繁华,堪比皇宫,只是再小些。
顾菌到时,无人认得她,门口的看守又见她梳得是垂鬟分肖髻,头戴珠光宝饰,气质超然,温文尔雅,满身诗书气,想必是大家小姐,便问:“你是哪家小姐啊?”说着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挨身小声说:“我们王爷已然娶过正妃,若你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还是远离这些吧!”
顾菌一哂,说:“我是伯爵府顾家的大小姐,你们王爷答应我表哥给我个位置,邀我过来一同玩。”
正说着就见褚珙同一眉清目秀,气质虚脱,带着银色亲王头冠却也撑不起那气度,想必是景亲王爷,只是脸色过于苍白,想必是整日整夜的荒淫过度所致,到没了一丝贵气,不像是贵族王爷,像是贵寡妇养的面首。
“请王爷安。”顾菌作揖道,那王爷呵呵一笑,说:“你就是顾家那个有磨镜之好的独女?”
顾菌点头答道:“是。”
景亲王颔首说:“果真仪表堂堂,真真是个女公子。”
“不敏不敢谬承。”虽嘴上这么说,但顾菌心中一直在腹诽着:虚脱王爷,承蒙你的夸赞还真是高兴不起来。
又来回说了几句套话,叁人一齐进府,那王爷果真就是个虚的,这点路还要做小敞轿。
席上有不少世家公子,在顾菌眼里皆獐头鼠目,面目可憎,吃席时痛苦不已,被那污浊之气熏得够呛。
她头上带的一个银簪子在来之前她涂好了鹤顶红,只是可惜了上的饭食都一一细查护着,没法下手。
“众卿且静一静,我有话同众卿讲。”
饭席差不多了的时候景亲王忽而道,说几句就气喘的不行,咳嗽不止。
“想必来了这些时辰,众卿都在想我所说的好玩之物到底是个什么爱物了吧?”
顾菌冷眼看着,只见那景亲王拍了拍手,十几个婀娜多姿,貌美如仙的歌姬便手抱琵琶,或胡琴入了厅堂内。
这场面还算赏心悦目些,顾菌心口的闷气稍微舒了舒,但等到这些歌姬开口唱那些个淫词艳曲时她方才想要赏乐的雅兴霎时没了。
这还不算,众人看着似乎也没多大劲儿,都困乏的像是要睡去时,景亲王一挥袖子,让那些歌姬退了下去,歌姬退下之时,又有两个女子进入厅堂,赤身裸体的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手臂上搭着一条长长的淡粉色帔帛,其中一个斜跨着一个红木箱子,走时里面叽哩咕咚直响,一猜就知道都是些什么。
“妙哉,妙哉!谢亲王赏赐如此‘良景’!”众公子拍手叫好,但顾菌却笑得干巴巴的,这两个女子中一人是史婉伊。
史婉伊似乎也看见了她,但并无羞怯,反而莞尔一笑。
“婉伊,红香,继续吧。”小厮搬来一个龙纹宝座,景亲王坐下说,众公子有的也坐下看着,有些过于亢奋地依旧站着。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