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
他如何能够甘心放弃?
如今得知,他永远也得不到一个属于自己与和凌曜寒的孩子。
这一夜,裴卿玉哭得有些失控。这是他第一次在凌曜寒面前如此失态,眼泪决堤的失声痛哭。
凌曜寒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向来波澜不兴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将裴卿玉抱在自己温暖宽阔的怀里,沉默的用手抚摸他的头发和脊背。
等到裴卿玉哭累了,几乎昏睡过去,才命人将他轻轻放在榻上。
凌曜寒静静看着那张苍白脆弱的脸,熟睡之中都显得如此不安和无助,指尖微微抹去他眼角的泪痕。
次日傍晚。
太医院里的阁楼里,一名太医走进来,朝着端坐在对面的人恭敬的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凌曜寒坐在铺着细腻龙纹锦缎的沉椅上,淡淡的一颔首,“免礼。”
皇帝召见太医的时候并不多,几乎大多数情况都是为了君后。这名苏太医也是专门为他负责备孕安胎的人之一。
“最近君后的身体怎么样?”
苏太医答低着头,回道,“回陛下,君后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当,只不过……思虑过重、积郁已久,还需多多宽心才是。”
凌曜寒微微蹙了蹙眉,“君后最近总是夜里惊醒,给他开些安神的方子。”
“是。”
凌曜寒忽然话锋一转,“你来给朕诊诊脉。”
苏太医一愣,然后立即回过神,应了一声,走上前来,两根手指小心的搭上皓白的手腕。
他淡淡问道,“如何?”
苏太医微笑着回道,“陛下身体强健,十分安康。”
凌曜寒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垂着睫羽,狭长的眼眸似乎沉浸在思绪之中。
屋子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太医静静等待在一旁。
“如果……”半响,皇帝开口了,声音却不像以往那么沉静。
他好像有些犹豫,几乎难以启齿,一向沉静淡然的双眸也变得有些忽明忽暗。从未有人从凌曜寒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太医几乎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但是,停顿片刻,凌曜寒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如果朕、想要……怀孕,要怎么做?”
苏太医的眼睛有一瞬间睁得很大,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但皇帝显然不会跟他说笑,还是那副安然自若的模样,静静看着他。
苏太医很快控制了自己的表情,恭敬的回答皇帝的问题,然而心里依旧久久感到震惊。
虽然别的国家,并非没有帝王怀胎的先例,但凌国向来十分传统,从来没发生过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
世间男子不如女子,生下来便能够自然受孕。虽然体内也有子宫与产道,但在未经过调理之前,几乎都是处于功能萎缩的状态。
所以在男子出嫁之前,都会专门经过这方面的调理,过程并不好受,受孕几率也因人而异。
裴卿玉就是子宫先天不足,即使经过调理,宫体也发育不全,导致很难受孕保胎。更别提几次小产之后,子宫已经完全重创萎缩了。
“陛下,药好了。”
侍从呈上一个宽大的托盘。
一碗漆黑的药汁盛在碧绿的碗中,散发着淡淡的苦味。
凌曜寒将手中的折子放下,淡淡扫了一眼,拿起碗。眼睛也不眨,抬起手腕,几乎一饮而尽。
空了的碗落放回托盘,侍从又躬身退去。
凌曜寒再度拿起折子,手却微微攥紧,面色也渐渐发白,一只手微微摁在小腹上。
他已经连喝了几日的药,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感觉,只是腰腹发酸发寒,微微胀痛。
几日之后,总觉小腹冰凉腹痛难忍,苏太医给他诊过之后,却说进展喜人,服药的效果越强,作用更大。
碰巧最近民间突然灾情,凌曜寒政务繁忙,每天在宣政殿忙到深夜硬抗着,常常直接留宿在此。
夜里有时残肢的地方幻肢痛发作,残肢末端常常犹如针刺、撕裂、火烧等剧痛,加上腰腹不适,痛得彻夜难眠。
好在这药只需再吃一段时日,就该进行下一步的调理。
凌曜寒这几个月几乎没怎么踏入后宫,一直呆在宣政殿,又或是前去太医院。
裴卿玉担心他身体抱恙,就算前去探望,也只能送些吃食,凌曜寒政务繁忙,只能偶尔匆匆见他一面。
一连数月,他只能每夜独守宫中,心情愈发哀凄。
自从知道他再也无法怀孕,每每思及那个从他体内失去的孩子,裴卿玉就辗转难安痛苦万分。
那孩子都已经成型了……他喜欢抚摸自己隆起的肚子,能感觉到孩子在他体内轻轻的活动,像是在他肚子里吐泡泡一样。
裴卿玉几乎每晚都会梦见那一天,温热的血从他双腿之间不受控制的涌出,不管任他怎么叫喊哀求,都留不住那个孩子。
可不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