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宛如耶稣般钉在十字架上的男人。
几乎全身赤裸的男人头偏在一侧,露出脆弱的侧颈,苍白瘦弱的脖子上戴着一个黑红相间的皮质项圈,一串细长的黑色铁链从项圈牵出,叮叮当当和铁笼顶端相连。
他的手脚穿过铁质的镣铐,手脚腕处各系着一个红绳铃铛,轻轻一动就能听见清泠的响声。
项圈的后方牵出细长的红绳,色气地在胸前腰上大腿根部环绕了一圈两圈。腰上围着一片轻薄的纱,透明如蝉翼,若隐若现能看见垂着的yj和上面绕过的一圈红色。
红绳从纱下蜿蜒着探出,缠着那条笔直修长的右腿一圈一圈往下延伸,缠了四五圈后自然垂落在地面,地上多出的部分仿佛一小片鲜红的血渍。
他的眼睛蒙着一块黑布,露出半个高挺的鼻梁,和一张在苍白面容下更显红润的唇。
身体的每一处角落被衬的白的更白,红的更红,作为一个男人,无端生来几分女人都比不上的艳丽。
连盛轲都被眼前的男人,震的心神一动。
或许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丝情欲夹杂在内,但更多的是对这幅画面的震撼。
更别说其他的人。
常垣离盛轲最近,所以他清楚地听到对方极轻的一声:“操。”
这幅画面的制造者吴岱,抱着双臂,看着眼前这些男人眼里疯狂涌动的欲望,露出不易察觉的鄙夷。
此时,笼子里的男人轻哼了一声,仿佛刚从沉睡中苏醒,手腕动了动,发出叮铃的响声。
他的喉结微微颤动,同时发出一丝沙哑迷茫的呼唤:“吴岱?”
他的身体活了过来,黑发随着转头的动作盖住了一小部分眼睛上方的黑布,手腕在镣铐里摩擦,铃铛也随着震颤,带出一声又一声的响动。
人群里只剩下呼吸声,没有人说话,全部屏息着看着里面的男人。
沈如瑾垂着的手指不安在空中晃动,声音带着细细的抖:“只有我一个人吗……”
他嘴唇张了张,又轻声喊了一句:“吴岱,你在这里吗?”
他好像真的被困在这里了。
没有人的地方。
只有他自己。
男人沉默下来,原本红润的唇在几秒之内迅速失了颜色。身体肉眼可见的剧烈地抖,身上缠着的红绳颤颤巍巍,在抖动中不断摇晃着,随着男人起伏的胸膛飘摇轻颤。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激动,手腕上脚腕上的铃铛疯狂响起来,伴着惊惧的喊声:“吴岱呢?吴岱!你在哪儿?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为什么要蒙着我的眼睛,这里好黑……救救我。”
浓重的、化不开的,一种深深的、害怕被抛弃的恐惧感萦绕在男人的心口,化成了一滴一滴黏在黑布上的湿热。
“我不要在这,我要找吴岱……”
沈如瑾的脸上慢慢泛起一片冰凉,蒙着眼睛的黑布被泪水浸的颜色深重,他像是被丢弃的孩子,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惊慌地呼喊,在一片望不见尽头的黑暗里,寻找自己最依赖的人。
盛轲望着铁笼里惊惶不安的男人,从内心深处生出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一个被折磨三年几乎要傻了的人,在陷入无尽的恐惧中时,却一直在找曾经伤害了他的人。
让人痛苦又让人依赖,在心理上让对方永远离不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