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救她而一起沉湖,他的的确确是不要命了。
想到这里,她是真的有点气了:“你是不是有点傻?我们两个一起同归于尽,是很好玩的事情吗?能活一个就多活一个,这道理你都不懂吗?”
陈俊被她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顿,表现却是相当乖顺,一动不动地听着。
等她噼里啪啦全都骂完了,他才讨好一般地伸手过去,捻了捻她的指尖,好像在哄一个小朋友。
“如果你不在,我还活着干什么。”
“如果再重来一遍,我还是会做同样的事。”
最终,他竟然揉了揉头发,嗓音沙沙地说:“乖了,别生气了。”
小树苗被他这么一揉,竟然真的瞬间乖了。
陈俊好像就是有这样一个磁场。
即使是重伤刚愈,声音虚弱,自己也是一个随时可能会翘掉的弱鸡;可他却依旧能给你一种,“如果你觉得难受,就到我怀里来”的安定感。
是只要有他在,就会完完全全无死角地萦绕着你的,安定感。
她终究还是心里一酸,涩涩地说:“……以后别这样了。”
陈俊“嗯”了一声,说:“不会再有以后了。”
他眼神温柔。
“我不会再让你再一次因为我而陷入险境。”
“我可以承诺,这是最后一次。”
他又握住她的手,贪恋地摩挲着:“以后我们好好过,好不好?”
小树苗语塞了一会儿。
好好过当然是不可能的。要过也不是和你过啊。
只是劫后余生,好不容易重逢,没必要把话说得那么清楚。
她留在他身边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就让他开心一下好了。
所以,她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应了一个:“好。”
陈俊嗓音沙沙,又重复着确认了一遍:“……我们会有以后的,对吧?”
“我说的是,可以有很多年、很多年、很多年的那种,一直到老的那种以后。”
他眼神很认真。
小树苗这次有点编不下去了,只好转移开视线,扯了别的:“当初你把我从小发廊赎出来、养在身边的时候,你可没说要一直到以后啊。我们就按最开始的那种关系一直处着,其实也挺放松、挺舒服的,我觉得不错。”
陈俊胸膛轻震了几下,咳了出来,好像是被她给气着了。
他连咳了好几声,咳得剧烈,小树苗连忙给他拍背递水,生怕他一口气没顺下去又要送急救。
等咳完了,他缓过一口气,看她一眼,第一句话就是。
“你是不是想让我弄死你?”
小树苗:“……”
果不其然,刚才的温柔只是假象。
你瞧,你瞧瞧,这才没聊上两句呢,还没来得及互相礼貌客套和寒暄呢,陈俊立刻原形毕露,开口就要她狗命。
就你这样,还妄想能有老婆??
小树苗也不甘示弱:“我说的有错吗?你当初把我弄回到身边的时候,不就是拿我当炮友吗?”
陈俊又是剧烈咳嗽了几声,急了:“老子当初能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儿吗?”
他要早知道这样一个干瘪小丫头后来能把自己弄得死去活来好几回,他一开始就该当菩萨一样请回家供着,从头一天就开始上香才对。
小树苗依旧呛他:“既然这样,我觉得咱们一直当炮友也挺好的,关系松弛有度,谁也不拘着谁……”
陈俊拔掉自己的输液管子,直接撑着病体,坐了起来。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我觉得咱们一直当炮友也挺好的……”
“再说一遍?”
“当炮友!怎么了?!你资质那么一般,我都委屈我自……”
“你是不是想死?”
“你现在在威胁我的生命安全???这炮友我还不当了!谁爱当当……”
“你想去外面找野男人?”
小树苗气场比他更嚣张。
“我跟你什么关系?咱俩有名有分吗?有正经交往史吗?你别阻挡我寻找真爱!严格论起来你才是野男人好不好!”
王彭进病房的时候,吓了一跳,立刻冲过去。
“不是,不是,你俩怎么打起来了?!”
“等一下,等一下!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不是,别丢枕头了,枕头里的棉絮都飞出来了!医院,医院!公共财产,公共财产!”
“我去,你们打到我了!你们是不是疯了啊!!护士!!医生!!快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