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看您的运气——说不定找上来的是警方的人。”
也说不定是那些穷凶极恶的黑道、是吧。
真司受了那么重的伤才逃掉,这里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况且他们不可能放任我联系家里,或许会直接把我丢在这里。
不带我走,就只能看运气,可如果真的跟他们走了……总不能指望他们半路好心把我扔给警察。
去向也是个问题。
“我的运气向来很不好。”
我丢掉最后一颗棉球,放下镊子,把手套摘掉,站起身问:“……为什么?”
血液的猩甜、混着酒精与一次性手套的气味,弥漫在小小的房间。
有栖修比我高上不少。
垂着头望过来,视线刚好能对上。
稍微泛蓝的幽幽的眼睛,像狼一样,充斥某种兽类的特征。
“……或许、”
他抬手触碰我的脸,不顾一旁伤重弟弟的视线,强迫我张开嘴,舌尖缠绕上来。
……!
——究竟什么人会在弟弟伤得满身是血的情况和抢来的女人接吻啊!!
肆无忌惮吻了半分钟,有栖修才低喘着放开手,半是自嘲地说,“或许…您确实运气不太好吧。”
倘若从未产生交集倒好。
可那样远远悬在天边的人——
倘若一时不慎、被他们陷在烂泥里的人遇上……
谁遇上了,会忍心放手?
哪怕亲手揉碎无暇新雪,污成一团烂在手心的泥水也好。
只要还躺在掌心,那都是他的东西。
在那之后不久,黑市医生终于到了。
我被塞在隔壁房间听着,医生夸了两句「处理得不错」,就相当熟练的上敷料包扎,没过多久就缝合好了——虽然真司并不想上麻药,但在有栖修的死亡逼迫下,还是不情不愿说了可以。
临走之前,有栖修亲自把她送到楼梯口,丝毫不在意我的存在、笑着说,“您最好别把那位小姐的事透露出去,医生,您知道规矩的。”
……我一点都不惊讶。
虽然那位医生竭力克制,但我清楚看见她临走前隔着门缝瞥来的视线了。
哪怕躲起来也没用,一时半刻是没办法掩盖掉某个女性存在的痕迹的,毕竟无论藏还是不藏,只要发现了就有可能上报。
大哥还有悟君他们,绝对已经找疯了,虽然这几天没机会看,但我确信网络上绝对到处都是找我的寻人启事。
……我的照片看起来应该都还可以,希望不要给公司股价带去不良影响。
中年的黑市医生沉沉地叹了一声,她应当比我清楚眼前这些人的身份,习惯了似的,半句话没多说:“我只是收钱办事。”
“您最好没收他们的钱,这东西谁都不缺。”有栖修很平静,“我无意冒犯,希望您不会对我们造成困扰。”
医生很快离开了。
“威胁刚刚救了亲弟命的人,”我抱膝坐在他的房间问,“真的好吗?”
“收钱办事而已。”
有栖修摘掉墨镜,简短地说,顿了片刻,转身翻出一件相当宽大的上衣递过来,“现在这件穿不了,换一件吧。”
……欸。
啊,对,我的衣服被真司的血弄得相当血案现场,经过这么长时间、半湿地黏在身上,因为被体温渡热,我居然一直没发现。
我脱了衣服,刚打算接,又顿住了。
“但是、身上也都是血。”
湿淋淋的,在肌肤上划开鲜红艳丽的痕迹。
有栖修:“……那就去洗,夫人。”
男性倾身撑在床角,神色晦暗、声音比往常还要沉:“要不是真司还伤着…您又想被弄哭吗?”
从发现弟弟受伤,他的心情一直很糟,连向来带笑的唇角都变得冷淡,视线冰冷贪欲,衬得此刻威胁愈发危险。
“您非要引诱,我不介意被他听见。”
可我分明只是陈述事实。
他说成这样,我又没有受虐的爱好,只好抽几张纸姑且擦掉血痕,把衣服套上,自己去洗了澡。
真司已经睡了、不能打扰伤员,我回到房间,有栖修还坐在电脑桌前,不知道忙什么,神情非常冷漠。
……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分明这样想了,湿着头发坐在床边翻先前拿到的书,一旁的男性却率先站起来走到身侧。
“?”
“别湿着头发坐在床上,”大概还是在意弟弟受伤的事,男性的语调仍很沉,“您生病了麻烦的是我。”
吹风机的声音响起来。
一边说那种等同威胁的话一边给抢来的女人吹头发,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而且,“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在意。”
声音融进风声,稍微有些朦胧,但他还是听见了,“什么事?”
“为什么要用敬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