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一声，喑哑的，充满欲望的，到最后压抑不住猛然拔高的哭腔，都在撩拨着程匀的理智。

他感觉自己摇摇欲坠。

之前程匀不是没有试过报警，但是缺乏被侵犯的证据包括身体伤害和监控，加上孟昶强烈担心反复提起加重心理受创，使这件事不了了之。

但是这一切已经不再是可以用意外来躲避的了，每一件事情都围绕成了一个圈，矛头直指程匀。

对方太了解程匀了，他就是要迫使这只喜暗喜逃避的马陆断去一切退路，暴露在阳光下。

他压了压呼吸，按开拨号键。

1—1—

“在打电话报警了吗？”

陌生的号码，熟悉的恐惧。

程匀神经质地抬头看向天花板，感觉暗处有千万只眼睛在盯着他。他回想起今天课本里掉出来的摄像头，打开扫描器开始搜寻。

果不其然，一个，两个，三个。床头，书柜里，窗帘上。

那么…除了这些呢？还有多少只眼睛…在看着他？！

他…他还在看吗？！

程匀冷汗湿透了衣服，他磨了磨牙齿，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去按号码。

“嗯？乖一点，我这里还有很多照片哦，你想看吗？”

已经是赤裸的威胁。一旦他报警，这段录音和那些照片，谁也不知道它们会被用在什么地方。

“你到底要什么？”

你到底要怎么办才能放过我？

程匀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死死盯着屏幕，眼球血丝密布。

可是对方却没有回答。

“叮—叮铃—叮—”

铃声响起，“孟昶”两个字在屏幕上跳动，把马上要溺死的程匀拉了起来。程匀眼角开始泛酸，他接起电话，手指僵硬。

“喂？”温柔而漫不经心的男声。

没有人应。

“喂？听得见吗？程匀？你别吓我，怎么了？程匀？”

带着焦灼的关心，打破了程匀的僵态，他应了声，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

“找到几个针孔摄像头？好好找过了吗？嗯，没有了没事了没事了…躺下来，闭上眼睛…没事了…”

程匀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带着电波磁性的声音，慢慢合上眼睛。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想想，其他事，留给明天的自己和孟昶吧。

电话最终没有挂断，孟昶听着那头程匀逐渐均匀的呼吸声，手上加快速度，低喘一声液体溅到了屏幕全身不着寸缕的少年身上。

第二天程匀到教室的时候被人在后边拍了一下，他下意识起了全身鸡皮疙瘩，动作极大地抓住手使劲一扭，直到听到对方吃痛地发出来一声“嘶”才脸色苍白地回头。

程匀看到周琦甩着手连声叫痛的样子，有点尴尬地道了声歉。

其实他和周琦认识了进五年，按原理开开玩笑也没什么，但这次他的反应实在过激，陌生人看了都觉得反常。

“我说你最近怎么回事？”周琦来勾他的肩膀，被他避开了，“你和孟昶郎情妾意，蜜里调油了不管兄弟了啊？”“兄弟”二字咬得格外重。

程匀最近确实上下学都和孟昶一起，和以前朋友不免渐渐就疏远了。他心里有点愧疚，反手拍了拍周琦：“最近有些事，不好意思啊兄弟。”

“哎你可别不好意思，”周琦抓住他的手腕，“做点什么实事呗，今天考完，请我吃个饭怎么样？”

他刚说完，就觉得孟昶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情绪很深，冰凉锐利。仿佛一条巨龙，遇到了要来争夺宝藏的海盗。

周琦本意是他和程匀两个人一起，但中途被几个闹腾事的家伙听见，这事一下子成了团建，一班子浩浩荡荡聚在了餐馆。

人闹，饮料也喝多了，程匀打了个招呼就去了洗手间。

刚打开一个隔间门进去，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又是来上厕所的吧。

不…不是！

对方径直贴上了他的身体，把他一把推了进去。

程匀被死死按在墙壁上，脸上触感冰冷，而腿间却贴上了一根存在感鲜明的灼热的物事。

很烫。要被烫死了。

那双手从后面伸进上衣里，沿着腰线上滑，覆在了他的胸前。

揉捏那两粒凸起，轻弹碾压，在痛感中混进了一丝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