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苗被他这种目光看的有点不自在了。
“怎么了?”
杭星:“你真……”
他犹豫了一下,好像在斟酌用词:“你以前写过歌啊?”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
“第一次你就这么神?”他有点惊讶,“你是什么地外生物啊?”
“我说了啊,选择我做你的队友,你不会失望的。”小树苗耸肩,“今晚我们一起把旋律给写了吧,写曲子的时候歌词也可以顺便修改修改。”
杭星去自己的屋子里取了吉他,用很轻的力度拨弦,声音很轻,不至于吵醒屋子里睡着的其他人。
虽然他是主唱,但对写歌的人而言,会用乐器几乎是必备技能了。他们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和一些空白的纸,杭星拨弄和弦的时候,想到什么好听的段律就用笔把音符记录下来,删删改改,拼成完整的旋律。
平常他的创作时间很久,每首歌都需要很长的时间,短则两天,长则半个月都写不完的大有之。原本他答应下来在一天半的时间里写一首原创,已经是在挑战自己了,谁知道今天晚上和小树苗一起配合着写曲写词,灵感竟然来得特别汹涌。
玻璃窗外是漫天星光,对面屋顶上还有一只黑白相间的野猫。树叶摇曳,轻轻的吉他拨弦声在屋内响起。男生偶尔会拨着拨着,轻声哼唱几句试试音。他嗓音好听,低沉得像是酿了许久的醇酒,每一个字节飘散在空气中,像是能落入人的心里。
在这样的夜晚,小树苗和男生两人盘腿坐在地板上,一个唱几句,另外一个就给点意见,接着两人就共同凑过头在笔记本上画画写写什么。从俯视的角度,两个圆脑袋凑得很近,像是两只好奇的猫。
今晚是很特别的夜晚,剩下的两个队员都不会知道,小树苗和杭星两人曾有过这样深夜的秘密。白天互怼互呛得好像彼此水火不容,可在月色如水的夜晚,他们一起坐在木地板上讨论着歌词里的“逃亡”、“思念”、“坠落”、“星光”,彼此竟找到了一些惺惺相惜的共鸣感。
木地板有微凉的凉意,吉他的边角偶尔磕到木地板会发出轻轻的声响来。落地灯只有一盏,灯光尤为孤独,但因为有了弹吉他的年轻男女,一切又不再变得那么孤寂。
等到快两点的时候,两人合作完成的这首歌已经有了四分之三的进度条了,只剩最后收收尾,再修改修改了。
杭星自己也没料到进度竟然这么快。他从头看了一下这首曲子,喃喃:“其实应该写你的名字。”
“啊?”
“我说这首歌的创作人啊。你写的更多,而且……你比我更厉害。”
要让一个拽上了天的男生承认“你比我更厉害”,这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小树苗摆手。
“不重要,我不太在意这些虚名啦。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先睡了吧?剩下的明天再写也来得及。”
“你先睡吧,我今天晚上把它们都搞定。明天可以把成曲拿给他们,大家再商量着修改。”
明明进度已经很超前了,明天再写也来得及,他却非要今晚就完工。是强迫症吗?
“你这是打算通宵的节奏啊?”
“是啊。”
男生向后一倚,两手撑在地板上,说的很随意,好像熬夜写歌是家常便饭。
小树苗看了看他,问:“杭星,你的梦想是什么啊?”
她知道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确实挺俗的。不过此情此景,在这个熬夜工作到凌晨两点的寂静深夜中,问这个,反而是一种发自内心。
她觉得,杭星会说自己的梦想是“乐队”,或者“出专辑”、“做音乐”,有梦想的人才会熠熠生光。
谁知道男生只是卷着自己一缕头发,捋起来,在月色下打量自己刚烫的发色,姿态颇为臭美。
“找个女朋友吧。”他对着月色悠悠叹息。
小树苗:“???”
找女朋友?
杭星抬头对着月色,悠悠道:“我是看你是我队友,才跟你说的。其实我这人挺缺爱的。”
说完,他把自己的头发薅上去,类似于男士洗发水模特的姿势,动作优雅之中透着感性,感性之中透着忧郁,忧郁之中又仍有一丝性感。
小树苗左看右看,还是没有从他这张帅脸上,看出任何一种类似于“缺爱”的玩意儿。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好像不应该和杭星聊创作之外的其他内容。一聊其他内容,好感度很可能断崖式下跌。
她说:“既然你打算熬夜写完,我要不要再陪你一会儿,一起写完?”
杭星:“很晚了,你回去睡吧。”
他也站起来,往自己房间走:“我也还有点别的事儿。”
小树苗:???
*
直到回了房间,她也不知道那个男生还有别的什么事儿,明明说了要通宵写完,结果弄到一半突然走人了。捉摸不透。
她躺在床上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