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普通人会做的躲闪姿势也没有。大概是在心里已经把女孩的身高与弹跳能力看得透透的了,压根不屑于把她当对手。
电话就这么接通了。那头的林疏接起,问:“有事?”
陈俊开门见山:“是你让小丫头回家整东西?”
小树苗在一旁屏住一口气,心里已经在为自己吹蜡烛了。现在倒好,不光要担负自己卷着行李跑路的罪孽,还要担负在陈俊面前面不改色撒谎的罪孽……
她真的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活不长了……
谁知道,下一刻,隔着手机音筒,她听到那头的林疏说:“嗯,是。”
林疏淡淡承认了,语气听上去没有一丝不妥。
这让小树苗更加震惊了!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难道刚才的短暂的通话,让她把林疏也给洗脑了吗?
以至于现在林疏也出现了幻觉,真的觉得是他叫自己回来拿行李的??
小树苗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心里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点微妙的怀疑。
而陈俊从林疏那里得到了回答之后,挂下电话,?背对着女孩,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他感觉自己的脊背一寸一寸放松了下来,就好像是一块沉重的负荷从自己身上抽离走了。
他转身,看着女孩。女孩的眼睛还是微微瞪圆的,表情有些许无辜。
半分钟后。
陈俊突然毫无预兆地俯身下去,抱住了她,把自己的脑袋蹭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
男人的身高很高,为了能够蹭到她的颈窝,他的肩膀不得不弯下来,轻轻弓出一个弧度,看着恍若是一条正在寻求主人慰藉的大狗。
小树苗被他抱住,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生怕露了马脚出了纰漏。此时此刻,她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桩子,随便抱。
男人在她颈窝里蹭了一会儿,忽然说:“……我差点以为你要离开我了。”
或许是因为感冒有鼻音的关系,他的声线听上去格外脆弱,让她心脏某个地方动了动。
小树苗牵扯出一丝尴尬的微笑,厚着脸皮敷衍:“怎、怎、怎、怎……怎么可能呢。”
说完这话,心里头那个虚啊,虚得她额头都快要开始冒冷汗了。
陈俊一动不动抱着她,过了一会儿,伸手去摩挲她的头发。他把她的发缠绕在自己手指里,一圈圈打着转,好似要把自己的手指跟她的发纠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似的。
“答应我,”他声音听上去闷闷的,“……不许逃走,好么。”
小树苗感觉又是一滴冷汗从自己额头滴下。
“……当、当、当、当……然啊。”
怎么这么虚。
她深吸一口气,关键时刻必须要底气硬,不硬也得装得硬。
于是她把力气都用在丹田上,强撑着说了一句完整的话给自己辩解:“我在陈哥身边待得也挺好的啊,吃香的喝辣的,嘛嘛香,干嘛要走。”
陈俊并未直接回答她的话。
……干嘛要走?
……当然是怕她不爱他,怕她厌倦他,怕她喜新厌旧,怕她不要他了。
他那么患得患失,那么没有安全感,无非只是因为他不敢去问她究竟“爱不爱”,不敢碰触这个雷池,不敢去把话说得太过明白。于是,所有能做的,无非就是霸占她,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他深吸一口气,有些留恋地把她头发上的味道都吸进鼻腔中。
直到女孩小心翼翼开口:“陈哥,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赶机——不是,我还要赶去林医生的诊所呢,得出发了。”
男人沉默一会儿,这才有些不舍地松开了女孩。
这个拥抱让他无限留恋,像是心里头软软的一块地方在破茧而出。
他又是伸出手,去摸她的脸,指腹摩挲着她的面颊,许久沉默不语。
小树苗的内心:???what???
为什么陈俊的小动作这么多?刚刚拥抱完了还不够,现在还要摸脸?
她忍着脾气,耐耐心心等着陈俊摸脸摸完。
谁知道,摸脸摸完了,陈俊又要去摸她的耳垂。
摸完耳垂了,陈俊又是伸手摸她的头发。
摸完头发了,他好像又是惆怅难舍,又俯身低头抱住她,久久不说话。
小树苗心里几乎是火急火燎。
老子赶去机场要半小时,路上可能要堵车,堵车要是一个堵不好,可能就得大半小时。要是司机迷了路,或者机场附近主干道在维修,那就要一个多小时……
她心里无比怨念,可是明面上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又是轻咳一声,提醒。
“陈哥,我、我真要走了。再不走就……”误机了。
陈俊只好又是恋恋不舍松开了她。
他今天不知为什么格外黏人,像条黏主人黏得难分难舍的大狗。
可他也知道,不能再这么独霸着她了。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