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间紧锁死死地盯着那张沙滩照一刻也没有移开眼,颤抖的指尖擦过照片上海中孤岛,项书墨双臂轻搂着李止白的腰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是……怎么回事。”李止白的声音轻轻颤抖着。
项书墨以为吓到了他就收紧了手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我妈患有抑郁症,积极治疗了很久却都不见好,直到我毕业典礼时她和我爸特地飞来洛杉矶,第二天她就从酒店客房跳了下来……”项书墨顿了顿他似乎轻叹了口气,“在我面前。”
李止白不可思议地回头去看他,男人双眼微闭倚在他的肩头,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项书墨棱角分明的侧脸,吐了口气轻轻向后靠去,手机界面停留在T上的那张变态上传的大海与山丘。
两人难得静谧得不带一丝情欲地依靠在一起,项书墨胸腔中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脊背。
鼻尖处徘徊着一股熟悉的气味,那是项书墨在性事时下手太重留下印子用来消肿的药膏的味道,这股独特的清香从鼻腔一路向上刺激着李止白的脑神经,他轻皱了皱眉心太阳穴和心脏开始突突地跳动,“咚——咚——”回忆如潮水一起用来几乎将他淹没,项书墨一声声低沉的喘息和毫不掩饰的情欲在耳边炸开,李止白觉得眼前一阵晕眩。
突然微信消息响了起来。
“明天中午一点你公司楼下咖啡厅。”
项书墨睁眼看去,聊天记录一干二净,只有短短一句话出现在最上方,他直觉不太对劲却没有问什么。
“是我大学舍友,最近……最近有个学校的活动……”李止白反倒开始不自然地解释了起来。
“去吧,我有这么专横吗?”项书墨带着笑意问,“回别墅吧。”
“好。”李止白点了点头余光往卫生间的方向瞟去。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有文件翻动的声音,项书墨手中的钢笔掉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李助理都看不下去了。
“诶项特助,你要有什么急事你就去吧,反正现在是午休时间。”
项书墨抬眼看去淡淡地说:“我能有什么急事。”
指针终于走向了1,项书墨收回目光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连摁了几下圆珠笔在草稿纸上疾写了起来。
“你说吧,别支支吾吾的。”李止白不耐地扯了扯嘴角。
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露出局促的神情看起来违和极了。
“那我真说了啊——”
“说吧。”
“我查这个账户时那个人已经注销了,”赵笙顶了顶上颚一鼓作气继续道,“但是我顺着查到了他的IP和其他账户已经确认那个人的身份,就是……你目前所在公司的董事长特助。”
不知为何,李止白的耳边突然响起尖锐的蝉鸣和吱吱声,他神情有些痛苦地捂了捂耳朵,捧起面前的冰水猛灌了几口。
“止白……”赵笙担忧地抽过纸递给他,“还好吗?”
“你跟他……”
李止白摆了摆手:“以后再跟你解释。”他起身冲出咖啡店在路边拦了辆滴滴。
十二月的北风格外刺骨吹得李止白有些头痛,他伸手关了车窗,呼呼的风声安静了下来,连带着他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李止白吃惊于自己的冷静,或许是心中早有疑虑,所以一切反而变得自然了起来。
当那枚黑色的领带夹静静地躺在李止白的手心时,他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一样的香水味、中央花园站、洛杉矶还有领带夹……
就是他,那个地铁上肆意贴身而来的人,楼梯口粗暴对待他的人,甚至是夜半时分在枕边狎弄他的人。
李止白也清楚地记得酒醉后的第二天清晨,项书墨是怎么温柔地对他说,那也是猥亵,他记得每一瞬间男人脸上闪过的表情,诧异、怜惜和温柔;那日楼梯口,项书墨打来的那通及时电话和从电话里传来清晰的水滴声,李止白记得他是如何安抚自己,告诉他这一切不是他的错。
李止白回想起出差回公寓后的那天清晨,正在他急于抚慰自己时手机里传来的那几张照片,他猛地抬头往书房跑去。
幸得昨天只搬空了卧室,书房的电脑还没来得及搬走。
从前项书墨似乎为了表达他的坦诚几乎把所有电子设备的密码都告诉了李止白,李止白不是个喜欢窥探隐私随意怀疑男友的人,再加上项书墨的时间几乎都花在了他身上,根本没有可以值得怀疑的事,所以李止白几乎没有生出打开那几个锁上的文件夹的念头。
他坐在书桌前握着鼠标,抬起的食指轻轻颤抖着,过了许久才轻点了两下弹出输入密码的对话框,李止白试着填入自己的生日和项书墨的生日,结果都失败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摆在桌上的日历,那本日历一直停留在7月,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时间,7月18日,应聘面试的前一天在地铁被猥亵的那一天。
整个文件被展开了,从照片到音频,从T的自拍到偷拍,所有照片映入眼帘,李止白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