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天真是个学渣,一个渣到令人发指的学渣。
突然有一天,他变成了一个学霸,全年级排名前列的学霸,这令同学们感到十分的惊奇。要知道,就在前几天,班主任还频繁地到他家拜访,以至于连教导主任对这件事都予以了关注。
袁胖,也是个学渣,一个常年跟邵天真争夺名次的学渣。
年级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的争夺在袁胖和邵天真之间十分激烈,一度呈现出白热化的趋势。
突然有一天,邵天真变成了学霸,徒留袁胖还在原地,就稳稳地坐上了年纪倒数第一的宝座,回家那顿竹板炒肉炒得叫一香啊,香得袁胖眼泪鼻涕跟口水一起哗哗地往下流。
袁胖痛定思痛,觉得自己势必得找出个邵天真变强的答案来。
“你是不是作弊了?”袁胖在课间堵住了正在厕所里放水的邵天真。
“你是不是作弊了?”袁胖在上课的时候丢纸条给正埋头看书的邵天真。
“你是不是作弊了?”袁胖在放学路上堵住了正回家的邵天真。
邵天真是何许人也,小学五年级,有四年八个学期跟袁胖争夺倒数第一第二的宿敌,算是袁胖交手已久的老熟人,对于这种程度的低级骚扰是根本不屑一顾的。
“你说,你到底是不是作弊了?”袁胖坐在对面,巴巴地望着邵天真,“也带带我呗!”
邵天真砸着嘴,嚼吧着嘴里的脆皮炸鸡,不动声色地看了袁胖一眼。邵天真虽然年纪小,但已经粗粗有些要长成美人的趋势,眼皮子略略的一抬,就显出些凌厉的气势来:“作弊?那多掉价。”
袁胖张着嘴,双下巴更明显了:“不是作弊?真是你自己做的?”
邵天真不应声,又是讳莫如深气定神闲地一笑,咬一口炸鸡,嘎嘣脆。
袁胖顿时急了,虽然昨晚上才挨了竹板炒肉的屁股正隐隐作痛,但在一个胖子的心里,遥远的考试成绩是没有眼前的脆皮炸鸡吸引人的:“你说不说,你不说把脆皮炸鸡还给我,这可是我一个星期的零花钱。”
邵天真护着到嘴的炸鸡躲开袁胖乱抓的小胖手,也知道不能把眼前的这个小胖子惹急了:“谁说我不说了,我既然吃了你的炸鸡,肯定是会告诉你的。”
袁胖又把爪子收了回去:“那你快说。”
“答案很简单,”邵天真神秘地凑近袁胖,压低了声音,“就是我爸。”
“你爸?”袁胖下意识地重复着邵天真的话。
邵天真点头,斩钉截铁:“我爸。”
袁胖见过邵天真的爸爸邵九,长得人模人样,听说是什么成功的商界人士。开家长会的时候,西装革履的男人,脊背挺直地站在一众老弱妇孺中,很是鹤立鸡群。
袁胖之所以对邵天真的爸爸有这样深刻的印象,是因为那天来给他开家长会的是袁妈妈,圆滚滚的袁妈妈见过邵天真爸爸之后,晚上回去看见摊在沙发里同样圆滚滚的袁爸爸忽然气不打一处来,两口子一言不合就打了个热火朝天,倒让被老师告状不专心学习的袁胖躲过了一顿竹板炒肉。
想到这里,袁胖顿时恍然大悟了:“哦,听说你爸特有钱,你让你爸爸贿赂老师了是吧?”
邵天真一愣,笑容更神秘了:“这么说……也没错。”
想想邵天真爸爸的荷包,再想想自己的荷包,袁胖知道自己是不能复制邵天真学霸之路了,顿时索然无味,就可惜起自己的零花钱来:“你把炸鸡还给我,这是我的零花钱买的,你这个骗子!”
邵天真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读小五的男孩子,一听就沉不住气了:“谁说我是骗子?”
袁胖毫不客气地争锋相对:“你就是骗子!”
“我才不是骗子!”邵天真一下子站起来,“不信我带你去看!”
“看就看,有什么了不起!”
邵天真喝掉最后一口肥宅快乐水,拖着袁胖就出了快餐店。
快餐店的人们望着刚刚争吵过又立马合好携手离去的小学生的背影,不觉露出追忆的善意微笑。
“回来了?”邵天真打开门的一瞬间,厨房后面的男人就露出了笑容,“坐一下,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唔,王叔,”邵天真一边换鞋,一边草率地点着头,“我爸呢?”
“不用叫他,”被称做王叔的男人名叫王建新,是住在邵天真家隔壁的邻居,闻言将最后的土豆牛腩装进盘子,咧嘴露出个有些神秘的笑容,“跟你二爷爷在卧室里呢。”
“二爷爷?”意料之外的称谓,让邵天真有一瞬间的疑惑。
正这时,卧室的房门从里面豁然打开了,惊慌失措的邵九出现在卧室的门口。他赤着脚没有穿鞋,也没有穿裤子,身上只凌乱的披着白衬衫,腰以下的部分是赤裸的,双手还被领带捆在一起。
似乎没有意料到儿子会在这个时候回来,邵九看见站在房间里的邵天真,猝不及防下脚步一顿。
王建新也唬了一跳,忙走出厨房,想要挡住邵天真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