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停,不禁看过去:“什么事如此好笑?”
蒲猛凑近君莫问,靠近耳边,看那白白的侧脸,嫩嫩的耳垂子,忍不住又是一阵笑。要不是君莫问躲得及时,喷出来的飞沫要溅君莫问一脸:“伙计说你长得好看,埋怨我不该耳根子软,受不住央求,便容你扮作男装跟出来。”
君莫问愣上片刻,才反应过来那伙计居然把他当成了扮成男装的貌美的调皮小娘子:“这伙计在茶寮中迎来送来,居然这般没有眼色?”
“灰鹤民风彪悍,多有未婚女子女子扮成男子在外行走,你生得细致些,不怪他看错了,”说着,蒲猛便招来沿路叫卖的一个小贩,十个大钱换了一张围布往君莫问脑袋上一罩,“你把脸围上就没事了。”
往头上罩块布,这是以前灰鹤习俗里女子的装扮,灰鹤民风彪悍,现在只有少数未婚的富家女子还延续着这样的习俗。蒲猛摆出用心良苦的样子,君莫问却分明看见他眼中俱是恶作剧的戏谑,一把拽下围布:“你这混小子,休要胡闹。”
蒲猛见君莫问脸都涨红了,更是起劲,一定要把那围布往君莫问脑袋上罩:“哎呀出门在外,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这灰鹤可是能抢亲的,一不小心抢你回去做了压寨夫人可怎么办?”
“住手,你这臭小子!”
君莫问竭力挣扎,蒲猛一味胡闹,不小心弄散了束发,泼墨般的青丝披散下来,黑缎子一样铺在君莫问背上,又黑又沉,拥着那张白皙的面孔,越发显得五官清俊,下巴尖细,容貌俊朗。
蒲猛一愣,一撇嘴巴,甩过围布往自己脑袋上一搭,双手捏着两角往自己脸上一围,只露出一双眼睛怪模怪样地盯着君莫问。蒲猛得意洋洋地罩着那围布,扭着腰走两步,甚是满意,还回过头来冲君莫问抛媚眼,掐着一把粗嗓装娇媚:“郎君呀,别坐着了,奴家带你去逛街。”
君莫问又好气又好笑,拿手随意束了头发:“小娘子前面带路,走吧。”
蒲猛抓了一把坚果塞在君莫问手里,又抓了一把坚果捏在自己手里,他被围布从头到脚罩了个严严实实,从旁边看去倒也像个身形肥胖臃肿的灰鹤妇女。
蒲猛也不把围布取下来,就把手藏在围布里,一路走,一路吃,一路落果壳。
“这家打铁的不错,我在这儿买过一把菜刀。”
“这店子自家织的布不错,结实,比咱们那边的花哨料子可耐磨多了。”
“看见那边的灰鹤女人了吗?别看!我让你看是为了让你别看!这里危险的可不止女人,男人也很危险,你多看两眼,她会以为你对她有意思,要是她对你也有意思,那你就惨了,她会当街抢亲……”
忽然一骑飞驰而来,君莫问和蒲猛一道往边上挪了挪,容那骑士过去。
马上骑士擦身而过的瞬间,突然猿臂一伸,就将蒲猛捞上马去。蒲猛本来似乎是要反抗的,但是他忘了自己的手藏在围布里,第一下反抗被围布一阻便失了先机,让骑士拦腰甩在了马背上。
君莫问僵立着,呆呆地望着蒲猛被围布罩着,挣扎都被麻布袋样套在身上的围布束缚住,货物一般被骑士驾马掠走,扬起无数的灰尘。沉默许久,这算什么?蒲猛方才提到过的当街抢亲吗?
一路奔驰,骑士将蒲猛挟进了一处简陋的民居。
当褐发的灰鹤贵族,看见从围布里剥出来的,因为被马背顶着肚子颠簸一路,吐得七荤八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喘息的壮汉,浓眉一皱,也沉默了。
旁边的侍从见主子表情难看,代为问道:“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