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很凝重。

凝重得空气中的灯光好像都成了负担。

虽然不是在摄影中，灯光师还是手痒，很想把最上面的白光关掉，旁边加个红泛，那公子与影帝的对峙就更有张力……看看大公子的脸，他还是识趣的退散算了。

王大公子平时不怎么发火。他就不需要发火，只要眼风一扫，当者披靡。

可如果他当真发起火来……连平时很能蹦哒抢镜的王二都只能站在他身后当人肉背景。

王大公子的目光向朱理扫去，180度内寸草不生。

也没人敢说话的。

一片死寂。连电器都不敢吱声，德国小螂都不敢飞了。连布景中一只雪白的山羊，都低下头，一步一步悄悄出走。

死光的正中，朱理坐在椅子上，姿态平和，头向后靠……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居然睡着了！

这个人，刚才敢拒绝王大公子：你选的这本子我不想拍。

又拒绝王二公子：我也不跟你搞，有本子也不想跟你搞。

最后给兄弟俩放话：给我AV戏本，开机。我不要文艺转型得大奖，不要跟老板……啊老板的弟弟关起门来搞。我只要肉戏，要光明正大的拍，拍出来要正常上市卖的。这是合同说明的。你们要给我。

放完话之后他就往椅子止一坐。打通各种关节才好不容易把他捞过来的老板俩兄弟杀气腾腾瞪着他，他却睡着了？

梁大钦咬牙赶上前来，向公子们打躬作揖递香烟：“太君……”啊呸！他怎么也串本子了！自己打自己一个嘴巴子，“老板！二公子！体谅朱老师一直劳顿，解约之前又几天都没能睡好觉。总被人欺负。走的时候真是什么也没拿，就这么出来了，一路劳顿，铁打的人也吃不住啊……”

“又不是我们叫他连夜拍戏的。”王二牙痒痒。他的建议是连夜操朱老师好吗！有本事朱老师就一边被操一边睡啊！想着忍不住档部往前顶了顶。

王大公子视线往他这里一斜。

王二立刻缩档。

“怎么了？”安保大队长、月宫总负责人今儿亲自担纲坐镇，接到手下山羊的报告，立刻踏进来。

王二对这个家族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的三弟，态度是不怎么样的，手插进羽绒背心的兜子，眼珠子往上方一斜，权当他是空气。

常峨看看椅子上睡着的朱理，看了看停工的摄影棚，视线最后停在大少总脸上。

“误会，都是误会！”边上的梁大钦张着两手试图息事宁人。

“我的本子他不演，可不是我不给本子啊！”王大公子狞笑。

“……合同里都说好了，他要给我AV本子的，他毁约。”梦境中，朱理道。嗓音有点倦，就有点软，好像不经意间卸下了防卫，以至于有些像撒娇的样子。他身上装束也变了。一袭这个世界从没见过的柔软白袍，以乌黑带子束住。这根带子，以及披下来的长长黑发，就是他全身的所有装饰。所有的。除掉他自己星辰一般的眼睛，还有玫瑰花般的嘴唇。

系统的声音就有点哽，好像想去偷掐鸭子的脖子、却被人家踩住了的黄鼠狼：“你……你看人家要让你走文艺路线，给你转型，这不挺好的嘛？”

“你不是知道我靠这任务行云布雨的吗？”朱理双眉皱起来一点，抬头，身下坐的层层的云。从云里，自他的身下，喷出霖霖的春露。

系统的呼吸好像也有点困难，又“你”了一声，并没有说下去。

那云层错开了些，缝隙间露出些下头世界的样子，屋顶是半透明的，墙壁会轻微的晃，不似人间。

“嗡嗡”，高远的天穹之外，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出了模糊的声音。

“幸亏梁先生应该帮我谈判好了。”朱理偏过头，道。

“你、就这么信他？”系统语调有点破碎和凌乱。

朱理顿不顿，不答反问：“你在做爱吗？”

听起来像被人吻到呼吸困难的样子。

“不是！”系统立刻否认，“我们系统怎么有那种生理需求呢？我是在吃冒菜，嗯，辣到了。”

好像吃东西和被辣到的生理活动对于系统来说就应该有似的。

朱理很有教养的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深究，头又垂下去，在渐涸的霖云上，看着快见底的分数，想着片场的山羊如果可以作为骑在上面操的道具就好了，为什么导演只打算用它来衬托什么田园风光的少年时期呢？想得叹口气，领口也松下去一点，露出一点锁骨，并没有更多。

但在跟梁大钦初见面时，梁大钦这手，是从领口更深入，直到将衣服拨开，露出白如玉的胸口、及胸口的两点嫣红。

梁大钦的呼吸有点乱，头伏下去，叼住了右边的乳珠，吮吸舔舐，朱理有些不适的弯下腰，手按在他肩上。

梁大钦嘴松开一点，看那颗本来柔红的乳珠已经变硬变大，哑着嗓子道：“你有反应。”

朱理的嗓音也沙下去些，神态却还是很镇定